第17章(第2/5 頁)
話,過了一會兒抽了張紙巾出來開始抹眼淚。
顧飛一直沒想明白老媽對她丈夫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情,人活著的時候天天吵,吵完了打,打完了就求老天爺讓這個男人早死早超生,人死了以後卻又一提就哭。
有時候還哭得很真心實意,肝腸寸斷的。
“我前兩天去過墓地了。”顧飛邊吃邊說。
“沒用,我說過去墓地沒用!”老媽看著他,“哪兒死的去哪兒!說多少回了!要不然都不得安生!你不願意去我自己去!”
“我下午去。”顧飛嘆了口氣。
“燒點兒紙,”老媽抹著眼淚,“那個傻逼太會敗錢了,在那邊兒估計要飯呢。”
“你下午就在店裡,”顧飛說,“不要動錢,你敢動錢,我就跟閻王說我燒的都是假|幣。”
“……神經病!”老媽瞪著他。
老爸死的那個湖,離得挺遠的,在一個圈了地說要建小公園卻始終撂那兒沒人動的荒地上,因為附近沒什麼居民區,平時去的人很少。
這兩年連水都快沒了,更是沒有人會去,一到冬天乾脆就人影也見不著。
如果當年這個湖也像現在這樣沒有水,如果那個冬天湖上的水凍得再結實一些……老爸也就不會死。
但是。
在給蔣丞概括李保國的時候他有些恍惚,有一瞬間他以為自己是在向別人介紹老爸。
有時候不敢去細想,不敢面對自己內心曾經那麼希望他死掉,不敢面對自己內心一直到現在都覺得如果再重來一次,他還是希望那個男人死掉。
他的內心和這個湖,都是他不願意接近的地方。
如果不是老媽每年都讓他過來燒紙,他永遠都不會靠近這裡。
從家裡出門左轉,繞過小工廠之後一直往前走,沒有拐彎沒有岔路,走到無路可走的時候,就到了。
從小工廠繞過來之後路上就一個人都沒有了,滿眼的破敗和落寞,冷清得像是到了另一個空間似的。
顧飛把帽子拉低,口罩捂好,再拿出耳包戴上,也許是因為這邊沒什麼建築,也許是因為他害怕,他覺得冷,覺得風從哪裡都能鑽進身體裡,再向外一層層透出寒意。
今年雪不多,但因為沒有人清掃,地上還是蓋了一層,細微的咯吱聲,踩上去讓人心裡發慌。
走了一會兒之後他低頭看了看腳下,突然發現地上還有一串腳印。
他愣了愣,回過頭又往來的路上看了一眼,的確是有兩行腳印,有進去的,沒有出去的。
居然有人在這種季節裡跑湖邊去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皺了皺眉。
來湖邊燒紙這種事兒,他不太願意被人看到,他不願意讓人以為他心懷愧疚。
他沒有愧疚,他有的只是害怕而已。
湖面雖然不大,但走到湖邊之後風還是颳得急了很多,吹得人眼睛疼。
他從稀稀拉拉的樹林裡穿過,踩著荒草堆走到湖邊,之前的腳印消失在了碎冰茬裡。
往左右看了看都沒看到哪兒有人,他猶豫了一下,盯著已經不少地方都露出湖底了的湖裡看了看,也沒有人。
當然,就算有人過去踩碎冰掉下去……現在這湖也淹不死誰,只能凍死。
他找了棵樹,靠著樹幹蹲下,把手裡的袋子扔到地上,掏了根菸點上了。
他想再等一會兒,他不想再沿著湖往裡走,這個位置是出入的必經之地,他想等那個人出來了再開始燒紙。
但是等了快二十分鐘,再不動喚一下他就該被凍上了,也沒見有人出來。
“操。”他猶豫了一下把煙掐掉了,拎起袋子。
只能再往裡走一些了,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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