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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虛仙姑聽了,方不催她,「你就在這裡抄經,我去忙了,今天應酬多。」
「等等。」陸善柔叫住了師姐,從包袱裡翻出一個西洋玻璃小瓶,「這是古喇水,是永樂年三保太監下西洋帶來的東西,一旦沾染它的香氣,半月不散,洗都洗不掉。北頂一共有九個功德箱,你偷偷往每個功德箱裡滴上一滴,今天香客多,功德箱裡的好東西自然會多,賊肯定忍不住用私配的鑰匙開鎖偷東西,到了明天做早課,所有人都在大堂頌經,你牽著細犬到各個屋裡搜,定能找到賊。」
來都來了,總不能袖手旁觀,要為師姐分憂。
「妙哉!妙哉!」文虛仙姑把瓶子放進袖子裡就走了。
陸善柔趕到門口叮囑道:「一滴就夠了!我只有這小半瓶,永樂年間的舊物,用完就沒了。」
陸善柔心裡在滴血,九個功德箱,九滴古喇水沒了。
陸善柔回到袇房,抄了百來個字就又困了,一口氣睡到黃昏,終於神清氣爽,恢復了精神。
溫嬤嬤和鳳姐從廟會買了藥材回來,開始配藥,溫嬤嬤說道:「我認不得幾個字,只看得懂黃曆,所以如何用藥,只能靠口口相傳。聽陸宜人說你讀過書,這下省事多了,你一遍記不住,就拿筆先記著,慢慢背。」
鳳姐忙不迭取來紙筆,記下溫嬤嬤的指點。
此時廟會散了,北頂的香客也都走了,陸善柔沐浴更衣,焚香祈禱,也穿著一身紫色道袍,戴著紫冠,跟著文虛仙姑來到碧霞元君神像面前,與眾仙姑齊頌經文,給家人們好好的做了一場法事。
陸善柔念著經文,「……若有為善之人,而遇不善之事,必遇善人解釋,是為神護……」(註:出自《碧霞元君護國庇民普濟保生妙經》)
出家三年,陸善柔已經將經文倒背如流,她背著經書,腦子掠過父親、母親、兄長、大嫂、大姐、大姐夫的身影,還有宅子裡僕人們的音容笑貌。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善良的。
每一個人都死的很慘。
不僅僅是人,連看門狗都被毒死了。
父親陸青天半輩子都在做懲惡揚善的事情,他的家人們卻遭遇瞭如此下場。
為善之人,卻偏遇不善之事。
碧霞元君保佑,有此神護,我定能揪出真兇,為家人們復仇!
陸善柔相信自己能夠做到。
到了二更,法事結束。
文虛仙姑送她回禪房,昔日的師姐妹久別重逢,散步閒聊。
陸善柔信步走過北頂每一個角落,「這些年,除了人,什麼都沒有變。」
文虛仙姑問道:「你既然回來了,有什麼打算?」
陸善柔說道:「好好過日子唄,等房客們都搬走了,我收回所有房屋,修繕一新,那個宅子住得還挺舒服。」
文虛仙姑用肩膀撞了撞她,「當著師姐的面,裝什麼呢?少女嫩婦的,守著作甚!尋個好的,再嫁便是。」
噗呲,陸善柔笑了,嘴上說:「師姐啊,咱們兩個到底誰是紅塵中人?瞎想什麼呢,沒譜的事。」
心裡想著:魏崔城,給你機會就不知道你中不中用了。
嘖嘖,文虛仙姑捂嘴笑道:「當年你也是這麼說的,結果呢,那個周千戶三天兩頭的往北頂跑,今天捐個香油,明天捐個金身,人家拜的那是碧霞元君,想的都是你啊。」
陸善柔假裝生氣了,「師姐,你又取笑我。這麼討厭,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文虛仙姑立刻跳開,「哎喲喲,你怎麼和當年說的話一樣!估摸著過幾天,又一個新姑爺就要來咱們北頂了。」
陸善柔追著要打,文虛仙姑往前跑。兩人追追打打到了袇房,溫嬤嬤和鳳姐坐在庭院竹床上乘涼,嘰嘰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