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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有千斤重壓在肩膀上,陶朱動彈不得,又又諷刺道:「你武功不錯啊,為什麼不去保家衛國,只曉得餵大象,哼,貪生怕死之輩。」
「因為我喜歡大象。」魏崔城放在陶朱肩膀的手一動不動,「大象比這個世上絕大部分人要好——比如你。」當然,陸宜人除外。
本以為陶朱會暴跳如雷,誰知這熊孩子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沒錯,大象比我好多了。大象生下來就知道自己是大象,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居然莫名其妙的變得安靜了,乖乖喝酸梅湯。
屋子裡,劉秀和陸善柔說著私房話,她有些侷促的磨蹭著紅腫的手指,「我……從茅廁撈上來的死胎。」
陸善柔臉色大變,「是你——」
「不是。」劉秀低聲說道:「不是我的,是佩玉姐姐的……」
原來,陸善柔專注在涼棚裡檢視差役們搜查出來的物件時,劉秀則在觀察周圍的動靜,當陸善柔的第二雙眼睛,她發現佩玉遠遠的躲在一顆芭蕉樹後偷看。
芳草院封閉查案,所有人都必須待在自己的房間,等待差役的傳喚才能出來,房門外頭還掛著鎖,鑰匙在差役身上。
佩玉怎麼冒險偷偷跑出來了?
劉秀偷偷轉到佩玉身後,把她拉到假山裡,「你怎麼出來了?被差役發現,少不得要挨頓毒打,你要步我的後塵嗎?」
「我是從後窗欄杆縫隙爬出來的。」佩玉落了淚,「我在房間聞到了臭味,聽外頭巡邏的差役們議論,說在濾糞坑,什麼東西都有,還找到了個老鼠大的死胎……我上個月被灌了紅花,小產了,昏死過去,我一眼都沒看過,醒來後,我求爺爺告奶奶,想最後看一眼,老鴇對我說,她早就把死胎包進草紙,扔進了……」
佩玉捂著嘴,不忍再說,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她太瘦了,突出的一對肩胛骨就像兩把鋒利的斧頭,要破衣而出。
她知道偷偷跑出來的行為很愚蠢,她什麼都改變不了,甚至不敢責備逼她喝藥、潦草處理死胎的老鴇,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冒險溜出來,想遠遠的看上一眼。
如此,而已。
她很瘦,從小習舞,身子骨軟,從欄杆裡慢慢翻出來。她不敢靠近涼棚,隔著那麼遠的芭蕉樹下,其實什麼都看不清楚,但她能怎麼辦呢?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同是天涯淪落人,劉秀顧不得自己手指還在疼,靠過去,抱著佩玉,給她些許支撐,說道:
「難怪你突然瘦成一把骨頭,原來吃了這些苦頭。待會我給你把風,等四周巡邏的差役走遠了些,你見我揮起紅手帕,就趕緊從後窗裡爬回去,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又道:「那個死胎,陸宜人給了差役一個蝦須鐲,買一副小棺材安葬,你不要再惦記了。」
佩玉把劉秀的肩頭都哭濕了,「你明知我昨天早上偷溜進你的房間,是想搶走你的貴客,你不恨我嗎?你為什麼還要冒險包庇我?你的手差點廢了。」
劉秀說道:「我們一起練舞長大,佩玉鳴鸞,連名字都連在一起,是異父異母的姐妹,這些年,是有些感情在的。」
佩玉輕輕捶著劉秀的脊背,哭道:「可是我一直都嫉妒你,你總是能遇到慷慨的、有權勢的客人,我的運氣一直沒你好,我的客人醜、兇、摳門。我還懷了孽胎禍根,你就一直沒事。我明目張膽搶你的客人,你怎麼不生氣呢,你怎麼不恨我呢,你怎麼這麼虛偽呢?」
劉秀說道:「因為我知道,我該恨的不是你啊,是這不把官奴當人的世道、是拿我們取樂的嫖客、是壓榨我們的老鴇龜奴,還有更上一頭教坊司的官老爺們。他們的惡是大惡,你那點小心思、小惡不算什麼,我並沒有往心裡去,為何要恨你?」
佩玉哭得更厲害了,好容易止住了,說道:「我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