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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傳枝鼓起掌來，接著有零星掌聲應和。又發生什麼大事情？立言感到此舉非同尋常。百萬雄師的口號喊到街口停了。一會，有汽車鳴笛、發動，口號聲再起，漸漸遠去。不知是迴音，還是什麼緣故。四面都響起口號。整座城市彷彿四處起了騷動。

一切終於復歸寂然。牛皰第一個打破沉靜，譏剌老婆：&ldo;還拍呀，多拍幾下，馬上拍不成了的！&rdo;胡傳枝不敢吭聲，拿著蒲扇拍打腿彎。立言心裡覺得好笑。誰都看得出江城兩派勝負已分，大局已定。連司徒也不抱希望了；雖然陪著立言，她總能及時獲取一些重大訊息。昨日，她告訴立言：&ldo;前天，十七號晚上，謝富治、王力去過去我們總部。俞文斌就6?26來電進行聲辯，說：&l;武鬥是雙方搞起來的。一個巴掌拍不響，這是很明白的道理。&r;王力駁他：&l;中央六六通令以後，你們搞武鬥是發展的，應負主要責任！&r;你看，人家比你判定得明確多了。&l;六六通令以後&r;，就是說造反派以前復蓋、撕毀我們的大字報，動手動腳，不算；&l;發展&r;，我們的武鬥裝備、條件、人數、戰略戰術比造反派優越，的確算得上有&l;發展&r;。也是有條件嘛， 我們裡面的人，大小都是個官，財力、物力、人力，調動起來自然方便些。並且，是惹急了才……唉，有一利必有一弊，這下全兜起了。人家扣得真準！時間、責任，一咕碌扣在我們頭上！到底是學者型政客，不，政治家。其實一樣，外國稱&l;政客&r;，我們叫&l;政治家&r;，是不是？&rdo;立言笑了，知道她故意說錯，蔑稱，發洩內心怨氣，便說：&ldo;中央發檔案，自然有個時間槓槓來界定責任嘛！&rdo;心裡卻佩服司徒思辨能力。又問：&ldo;俞文斌怎麼回答的呢？&rdo;司徒嘆口氣：&ldo;能說什麼，總部那十幾個加起來也不是人家對手呀，楊道安不服王力的反駁，想說幾句，俞文斌在下面磕他腳制止了。分明帶了框框來的，說又有什麼用？有些二桿子主張，乾脆搗個稀巴爛。都是些蠢貨！李指揮長反對他們的作法。講：那不是搗別人，是搗自已。自已把自已搗垮臺！勸大夥冷靜，沒攤牌之前，看軍區如何斡旋、化解……到底是老共產黨員有水平。他女婿陳團長水平也蠻高！&rdo;

立言點頭贊同：&ldo;越危急越要沉住氣。&rdo;

&ldo;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呢？&rdo;司徒討教道。

立言當然懂得所謂&ldo;我們&rdo;的意思；絕非指他倆。而是對立派。他竟然顯出焦慮，幫忙出主意：&ldo;你告訴大夥，一定穩住神，不再讓事態擴大發展，爭取調和結果……&rdo;

司徒見他態度真誠，用上親切的&ldo;大夥&rdo;一詞，又有意無意、巧妙地提及&ldo;發展&rdo;二字，憂鬱地一笑。立言也笑了。

………………

今夜的情況顯然爆發了新的尖銳矛盾，到底發生什麼事兒？司徒怎麼這晚還不見來？

三十一、拼著不當這兵

東湖之濱的湖濱樓是座三層高的古典建築。大屋頂，四顧軒，飛簷斗拱，碧瓦紅欄，畫梁雕棟，雅緻氣派。湖濱樓位於湖岸東南端的一座孤山上。孤山雖然不高，突兀孑立，拔地而起，四面陡峭。與其說是座&ldo;山&rdo;，不如說是根&ldo;土柱子&rdo;豎在湖邊更為形象。但是，整座山草木蓊鬱，是根綠色柱子。上山只有東面臨水的一條陡直的石階道，寬約一米二，僅容兩人交錯上下；爬上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