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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繼紅這般看重黑子，餘望生索性再吹吹：&ldo;它爺爺是英國牧羊犬，論起來還有貴族血統呢！&rdo;豈料，繼紅聽了頭直搖：&ldo;那是帝國主義國籍，出身成份也不好！我不要了！&rdo;望生見說岔了，當即挽回一句：&ldo;可是，它爸爸鎮反時，給公安當警犬，破獲好幾起特務組織呢！&rdo;繼紅點點頭：&ldo;唔，出身不由已，道路可選擇！&rdo;說時，用眼睃了立功一眼。立功笑著暗暗踢她一下。繼紅朗聲表態：&ldo;能為革命立功，那我還是喜歡他！&rdo;

望生沒發覺他倆暗中演的啞劇，叉著腰，咬著下嘴唇，出會神，羨慕地說：&ldo;立功，瞧你悶葫蘆似的，倒真有兩手！這好的小妹妹叫你弄著了！佩服！佩服！&rdo;後兩句學著沙家浜裡刁德一腔調，又讓大夥笑了。繼紅手背捂起嘴兒，前仰後合，另隻手順勢推表哥一下。

忽然，餘望生嘆口氣，滿懷惆悵地：&ldo;唉，我媽老咕叨催我找朋友，讓她抱上孫子死也閉眼睛。前天回去，看老人家精神差多了，猜是為這心願急成的。繼紅妹子，我要是帶上像你這樣的女朋友回家，只怕會把她喜昏呢！&rdo;

繼紅喜歡餘望生的粗豪磊落，摸著黑子的頭說：&ldo;望生哥，我們班有個同學比我還漂亮，就是三司觀點……&rdo;不等繼紅說完，望生打斷道：&ldo;那不行！我可不願意同一個康老三天天打嘴巴官司！&rdo;繼紅大不以為然：&ldo;這有什麼打緊。立言哥找的還是江漢公園裡一個百萬雄師頭頭呢！&rdo;說時，抱著黑子的頭撫摸，彷彿徵求它的贊同。

那日，立言陪同南宮父女逛六度橋，正巧繼紅站在民眾樂園門口與立功談話。突然，她將立功一扒：&ldo;你看，你看！&rdo;邊說邊鑽進人堆裡了。尋找半晌才轉回。立功問她幹什麼了？繼紅告訴他：&ldo;明明看見我姐同立言哥一起，怎麼一會就不見了？&rdo;立功笑道：&ldo;肯定是立孝的同學司徒德芬！&rdo;這樣才曉得立言和司徒的事情。

望生笑著搖頭：&ldo;我沒立言柺子的涵養，自然沒有他那耐心。看來，註定打光棍！&rdo;隨即嘆口氣：&ldo;只要能讓老孃安心，一個人過還自在些！&rdo;

一直沒插言的孫三毛說：&ldo;對，餘隊長，我們奉行獨身主義！&rdo;

八一五接腔：&ldo;還有我一個呢！&rdo;

閒扯一陣，餘望生善解人意地說：&ldo;立功，你帶妹子四處轉轉，看看，我們繼續吹我們的牛。&rdo;又朝黑子嘖嘖呼喚兩聲。大黑狗從繼紅懷裡呲溜一下跳到主人面前；看著繼紅二人出門，黑子動腳要跟隨，望生喝住它：&ldo;你倒是見面熟啊！&rdo;繼紅走好遠，回頭看時，大黑狗還站在門口目送，向她搖尾巴呢。

園內實在沒什麼好看的。往昔琴絃悠揚、鑼鼓喧天的劇場，空落落；寬大的雜技廳像口廢棄的礦井，黑洞洞。哈哈鏡也因為&ldo;醜化無產階級形象&rdo;讓敲碎了。繼紅看了很惋惜：&ldo;小時候，我長得胖乎乎地，都說像個洋娃娃。媽和爸抱我照哈哈鏡。那頭呀，一會像個大南瓜，一會又變成條瘦絲瓜，惹得爸媽直笑。我也笑……&rdo;立功問：&ldo;繼瑛姐、保國照過沒有？&rdo;繼紅說：&ldo;沒帶他們來。爸媽最喜歡我。&rdo;立功又問：&ldo;現在呢？&rdo;繼紅低頭撫弄軍包背帶：&ldo;現在…現在應該還是…起碼，媽和保國哥喜歡…就是爸，心裡也還是喜歡…&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