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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立言向母親請安。劉袁氏嘆口氣：&ldo;我曉得我的時日不多了。只有兩件事放心不下。一是家裡房產必定保住。你總忙忙碌碌，幾時抽出空去辦理公證呢？&rdo;

&ldo;總有時間的。再說，這樣做……立功……&rdo;

&ldo;不行！我說過，就是防那敗家子，我才要這麼做！你今天有沒有事？&rdo;

&ldo;好，媽，聽你的。但是，今天的確沒空呢……&rdo;

&ldo;那好，還有件事：你得弄個人了啊！&rdo;

立言知道為自已找媳婦是老孃最掛心的事兒。老人的提議常弄得他哭笑不得。有次看電視裡蔣雯麗做廣告。老人家大為動心，說：&ldo;立言，瞧這姑娘真能幹，一會賣奶粉，一會賣水餃，一會賣湯元，今天又賣粽子，真勤快！又會吆喝。再該沒推的吧？&rdo;他不曉得老孃又弄出什麼笑話來，趕緊回答：&ldo;我不是給您家添了一個孫子，一個孫姑娘麼？&rdo;

&ldo;那不是一回事！你得有個人。你不怕別人笑，我還怕人笑呢！聽周經理講……&rdo;

立言心裡一格登，趕緊搶在前面問：&ldo;是講雲南廣通林業所普所長，是吧？&rdo;

劉袁氏笑了：&ldo;你別跟我&l;指絲瓜，扯瓠子&r;！唐老鴨也同我講啦……你心裡也明白，我是說海燕。你喜不喜歡她？&rdo;

&ldo;媽，這怎麼可能呢！我是喜歡海燕，可是，她是您的幹孫女呀！&rdo;

&ldo;海燕每次來講，她喜歡你。只不願做什麼乾女兒。這話什麼意思？你想想！&rdo;

&ldo;媽，人家小丫頭才十九歲吶？&rdo;

&ldo;周經理說，雲南姑娘不在乎年齡差別。再說，你爹不是大我十多歲？&rdo;

立言急得笑起來，他不懂緣何善解人意的母親這次如此不可理喻：&ldo;媽，你就是給我包辦個四十歲的寡婦我也認了。同海燕肯定不成的！&rdo;說畢，匆忙出門而去。

其實，立言知道海燕喜歡自已。還是在雲南，有天晚飯後，他倆外出散步。夕陽讓山林遮掩了；然而，燦爛的霞光從樹叢後幅射出來，仿若將青杉樹燃起大火，映照得雲層由深紅漸次變為金紅、橘紅、金黃，最後暈成模糊的淡黃，終至蛋青而純白，就像展開大幅光譜圖。有朵孤獨的白雲邊沿呈粉紅，幾顆星星在雲裡閃爍，一切瑰麗而神奇……

海燕打打他手兒，說：&ldo;同你在一起感覺特別開心，就像回到童年時光！就像小時候，大雪封山，坐在火塘邊聽阿大講故事；就像春天裡，阿大在前面挖地，我跟在後邊挽起竹籃點包穀；就像雨後，赤著腳板與阿大去林子採蘑菇；就像同阿大所有一切無憂無慮的日子！&rdo;她的深情回憶，教他笑了：&ldo;是嗎？&rdo;海燕顯得有些迷惘地回答：&ldo;不過，也不全像……&rdo;他問：&ldo;那，到底是什麼感覺？&rdo;她沉默一會，未曾開口先笑笑，害羞地低下頭說：&ldo;有點像戀愛。雖說我沒那種經歷，我想，以後要同誰相戀，就是這感覺，是不是？&rdo;說畢，偏過臉盯著他。弄得他哭笑不得，趕緊躲過她那水汪汪，晶瑩欲滴，目挑心招的眼光……

海燕的別樣風情：淳樸又慧黠，善良又果敢，爛漫又莊重；時而靦腆，時而熱烈；時而柔媚，時而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