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第3/4 頁)

手鬆開了領結。他喉間的乾渴與窒息依舊不曾緩解，可他還是說：&ldo;繼續搜查。&rdo;

終於有人再也抑制不住怒氣，&ldo;還要搜什麼？我們已經搜了四個小時了，全是傀儡、傀儡、傀儡！都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為什麼還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你看到卡羅的耳墜了，這不就是證據嗎‐‐拿著去質問那個該死的美第奇，他敢不承認就砍死他！&rdo;

彭斯上前箍住了那個人的手腳，&ldo;你冷靜一下，憑一枚耳墜就想逮捕一個美第奇嗎？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在翡冷翠。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不會有人準許你逮捕這城市的城主。&rdo;

&ldo;這話你去對卡羅說！&rdo;

四面一片沉悶，巡法使們眼眸赤紅，憤怒翻湧在沉默之間。以往他們對雷言聽計從，維護與信任雷是寫進他們心底的鐵則。誰敢對雷不敬他們必揚起嘲弄的笑容，冷然等他自取其辱。可這一晚他們就只是默許，因為那個人吼出的也是他們心底的不滿。

彭斯望著雷，希望他能說些什麼。但雷就只是死寂且靜默的在這屋裡尋找著。他將刀鞘插入傀儡堆裡，用力的敲打它們身後的泥牆。

鏗鏗、鏗鏗、鏗鏗……

後來他停了手，探身進歪斜擁擠的衣帽架裡，自角落中拉起一條鐵鏈。那鐵鏈連線著兩排衣帽架，原本用於收納，便無人在意。

他攥住那鐵鏈輕輕的晃動，滿屋子都響著清脆的嘩啦聲。雷抬手清開兩側的傀儡和衣裙，刺鼻的香水味騰散開。那香味濃烈到近乎發臭，所有人都忍不住掩鼻退了一步。雷也抬手背遮住了鼻子，可他沒有退開，反而上前一步，另一隻手用力的扽那鐵鏈。

只聽到轟隆一聲，那半堵牆就這麼倒塌下來。灰塵騰空而起，燭火滋啦的爆響。

灰塵散開之後，所有人都望向牆後。那是一個棺材般狹小的空間，一張張女人的人皮懸掛期間，就像一件件陰森的衣服。人皮下擺放著漆黑描金的罐子。濃烈的香料味就從哪裡傳來。就像是被捆住了手腳，每一個人都感到關節滯澀。半晌，終於有巡法使僵硬的上前，挪開了蓋住罐子口的碟子……

罐子裡盛著的是香料浸泡的內臟。

&ldo;……子宮。&rdo;彭斯干啞的呢喃。ji_女們殘破的屍首再一次浮現在巡法使們的腦海中。

巨大的靜默籠罩著巡法使們，就如同以往每一次，他們的隊長總是在無路可走的絕處扭轉局面。他們曾無數次見證。可與以往不同的，這一次他們竟然讓他孤身奮戰。冷靜下來之後，便是沉默的羞愧。

而雷的面容依舊淡漠，從一開始他就判斷出兇手並不是在毀壞屍體。兇手切割屍體的內臟，必然有特殊的目的‐‐那些失蹤的內臟，很可能已經成為兇手的藏品。而現在的情形只是驗證了他的判斷。

但他的目光依舊透露出他內心的震動。他曾對米夏說，&ldo;確實有人不管見過多少次死亡，都像第一次&rdo;。而他也是一樣的。無論他抓捕和懲辦多少罪犯，他也依舊不能理解那些人心底的殘忍和險惡。而縱然理解了，他也只會感到加倍的憤怒和悲傷。

&ldo;讓查維茲過來。&rdo;雷說，&ldo;……其餘人繼續搜查。&rdo;

這一次再沒有人質疑他的判斷。

。

紅月將沉，晨曦未起。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

朱利安諾坐在鏡廳及地的玻璃窗前，望著畫板上跳舞的紅裙女郎。繪製這畫作的惡魔早已不知去向，空曠而奢華的水晶宮殿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