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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容置喙地說。
雪竹覺得他跟平時不一樣,人變成熟了也變兇了,少女脆弱的小心臟被捏著,滿腹委屈和不滿,還沒等大腦發出指令,眼眶先不爭氣地紅了。
「……」孟嶼寧語滯,哭笑不得,掐掐她的臉,「哭什麼?」
「沒哭。」雪竹用力吸吸鼻子。
越是倔強地表示自己沒哭,那模樣看上去越是可憐兮兮。
孟嶼寧簡直服了她了。
沒打也沒罵,始終在跟她好好說話,反倒是他的衣服被她扯皺了,眼鏡剛剛差點都被她拽下來。
他一臉沒轍,只好說:「好,我出去,你自覺點寫作業,不許看那種書了。」
雪竹悶聲:「嗯。」
「你啊。」孟嶼寧摁她的頭,丟下聲嘆息。
他出去後,雪竹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這種感覺一開始並沒有多深,朦朧微弱,只是一點點好感的堆砌,就連當事人都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
可隨著時間耐心地浸釀,這種情感便像是醇酒,慢慢散發出藏不住的香氣來。
從剛有苗頭的在意和注視,到慢慢地,會在大腦放空時莫名想起某人,會關注與某個人有關的任何一件甚至小到塵埃裡的事,會因為某個沒什麼關聯性的巧合而覺得欣喜,自作多情地認為這是種特殊的緣分,有時候明明寫著作業,筆尖下的字突然就從課本內容變成了某人的名字,只要是與某人有關的事物,便會一遍遍不厭其煩的重複。
即使面上再裝作怎麼無所謂,感覺是騙不了自己的。
這天她做了個夢。
夢裡是個漫長又明媚的晴日,香樟被微風輕撫綠浪陣陣,長成青年的鄰家哥哥站在樹下,樹隙斑斑點點的光晃得她的眼睜不開,哥哥走近她,沒像平常那樣摸她的頭,而是用掌心輕輕搭在她的臉頰上,萬分溫柔地來回摩挲,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笑著親了親她的臉頰。
那個懵懵懂懂說不清感覺,卻又每時每刻想見到的人,她再熟悉不過。
情感最終在這個夢裡發酵。
孟嶼寧是因為老孟生了病住院才臨時決定回來的,很快又回北京了。
孟叔叔到底生了什麼病,雪竹也不知道,只是聽媽媽和鄰裡聊天時隱隱約約說:「還好發現得早,只是二期,做個手術切掉就行了,但聽說並不是百分百的治癒率,他那個身體……我都懷疑他是故意糟蹋的。」
「要是他兒子在身邊還能管管他,許琴什麼事都聽老孟的,壓根管不住。」鄰裡也搖頭。
因為雪竹在旁邊聽,兩個女人只是隱晦地聊了一會兒就收了口。
她好奇問媽媽到底是什麼病。
宋燕萍敷衍道:「告訴你你也不懂。」
大人總是喜歡用這個理由敷衍小孩。
雪竹覺得大人真是太小看他們了。
他們這個年紀,其實已經懂了很多。
比如她現在已經能充當祝清瀅的情感顧問,屁大的小女孩裝作老成的模樣頭頭是道地幫朋友分析,聽朋友每天唸叨對梁嘉正的小心思,甚至幫她牽線當紅娘。
為了幫朋友,她甚至特意去找沒說過幾句話的梁嘉正打聽。
早讀課的時候,英語老師讓雪竹去辦公室拿新一期的英語周報發給同學們,正好碰上從數學老師手裡拿過上週考過的數學周檢測試卷準備回教室發的梁嘉正。
兩個人不熟,本來一前一後走著。雪竹想了半天快步跟上他。
梁嘉正側頭看她:「什麼事?」
「哦,沒什麼,就是想問你認不認識祝清瀅。」雪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隨意些。
梁嘉正嗯了聲:「隔壁班總是過來找你的那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