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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十分鐘沒有回答。

等再發過來訊息時，是一個網咖的名字，還有一句請求。

【別告訴他們】

雪竹知道孟嶼寧說的「他們」是指誰。

【好，我先下了，我馬上過來】

【嗯】

她二話不說披上外套準備出門，臨走前媽媽在身後問她去哪兒，雪竹也只是敷衍的說去一個地方。

街道上冷冷清清的，臨近過年，已經有不少店面拉上了卷閘門休業，雪竹站在街口等了半天，她出來得急，忘了戴手套，搖車的手被風颳得通紅，終於叫到了一輛計程車。

司機說過年不打表，雪竹從兜裡掏出一張五十塊給他看，語氣急切：「我有錢！」

顧不得這個時候打計程車有多貴，剛坐上車，雪竹邊搓手取暖邊報出網咖的名字。

她不停地讓司機叔叔開快點再開快點，司機有些無奈，不知道為什麼小姑娘去個網咖還這麼著急。

難道是害怕去晚了沒有機子玩？

「小姑娘不要去網咖，那裡面混子很多的，不安全。」司機好心提醒。

司機越是這麼說，雪竹越是想快點找到孟嶼寧。

到了地方，雪竹站在網咖門口，也來不及細想，直接掀開簾子走進去。

一進去就被香菸味嗆到，雪竹捂著鼻子咳了幾聲。

坐在櫃檯邊的老闆瞅了她一眼：「小妹妹你成年了沒有？我這兒不是黑網咖接待不了你啊。」

「我不上網，我找人。」

「找誰啊？」

「孟嶼寧，他是我哥哥。」

老闆打量她半天，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來討債打架的，也不像是尋滋生事的黑/社會，於是幫她查了下登記資訊，然後指著盡頭的包廂說：「你哥哥他開了個包廂，在裡面。」

「謝謝老闆。」

雪竹匆忙道謝，直接往包廂跑去。

開啟包廂門，外面的煙味一下子聞不到了，乾乾淨淨的網咖包廂裡，孟嶼寧就坐在電腦前打遊戲。

她也不知道他在打什麼遊戲，只看到電腦螢幕裡的畫面有些可怖血腥，孟嶼寧修長的手指放在鍵盤上，有些焦躁地反覆按動著，

「哥哥。」雪竹輕聲叫他。

孟嶼寧放在鍵盤上的手動作一滯，背對著她嗯了聲。

雪竹走到他身邊，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話，張嘴醞釀了半天，最後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一局遊戲結束。

孟嶼寧摘下頭戴式耳機，轉身仰頭看她，聲音極輕：「自己坐公交過來的嗎？」

「我打計程車過來的。」她說。

孟嶼寧皺眉，嘆氣說：「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一個人過來，太危險了。」

雪竹故作幽默地說：「沒有，司機人很好，我讓他開快點他就開快點，不然我也不會過來得這麼快。」

孟嶼寧笑了下。

雪竹以為他是被她的話逗笑的。

「吃飯了沒有？」他又問，「這附近沒有肯德基，只有一家麥當勞，我帶你去吃好不好？」

麥當勞里人特別多，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沒辦法，到了過年哪哪兒都是人。

只好打包又回網咖吃。

孟嶼寧將椅子讓給她坐，雪竹沒拒絕，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安靜吃漢堡。

其實來之前想了好多話要說，但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裡看見他，那些安慰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再深入人心的安慰，她也無法和他感同身受，雪竹不想以一個旁觀者居高臨下的姿態安慰哥哥。

最好的安慰，其實是做出比對方更底下的姿態，用自己的悲慘去換得對方的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