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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國》一文在此時出現,便如同往那熱油鍋裡潑了一桶開水。
就連穆空青,都為楊老山長行文之大膽而咋舌。
穆空青對著手下人抄錄來的《興國》嘆道:「不愧是楊老山長。」
是他穆空青小瞧人家了。
這位可是在當初根基未穩時,就敢冒天下文人之大不諱,公開在書院開辦武學課的楊老山長。
若非此次永興帝的旨意中言明理工科學子亦可入仕,說不準楊老山長都用不著前頭那些鋪墊。
瞧他老人家言辭之犀利,就差指著青山書院……啊,是酸腐之人的鼻子,罵他們百無一用是書生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山長還怪記仇的。
穆空青想想楊老山長此次發文的目的,在心底呸了幾聲。
什麼記仇,這回帶頭蹦躂的也是青山書院那群人,老山長就事論事罷了。
穆空青揮揮手,將家中的管事招來囑咐了幾句。
而後,大炎各地便有不少茶樓裡的說書人,將《興國》一文用白話轉述了出來,好叫那聽不懂之乎者也的百姓們,也能知曉其中的觀點。
原本百姓們也不會寫文章,聽那些讀書人指桑罵槐,即便有意辯駁也不知從何說起。
現在有一位楊老山長站出來了,那百姓們自然也就無需再忍著了。
在百姓群情激奮的情況下,再有人說什麼:「老山長所書並非全然無過。」之類的話,只怕就要被人當做瞧不起布衣百姓的酸儒了。
而將這一團火燒得更旺的,便是永興帝的那一道聖旨。
將聖旨送往書院的不是旁人,正是謝青雲。
頂了宣旨太監活計的謝青雲,隨身還帶著工部匠人們總結出的手記,並且在將聖旨送到永嘉書院之後,還不得不留在書院中,繼續同那幫文人們打嘴仗,可謂身兼多職。
誰叫楊老山長一把年紀又德高望重,真同小輩鬥嘴也不是個事呢。
於是這齣去同人唇槍舌戰的活,自然就落在謝青雲身上了。
有大炎唯二的兩位□□坐鎮,任是哪位讀書人到他們跟前談科舉,氣勢都得先矮上三分。
而唯一能在這二位跟前直起腰板的穆空青,卻正是此事的始作俑者。
畢竟這裡是江南,大炎四大書院,其三都在江南,真正的文風鼎盛之地,。
只要江南這群以青山書院為首計程車子們服了,其他人自然也就認了。
謝青雲也只能甘當這個馬前卒。
江南茶樓。
「我家有十六口人,全靠陛下和穆大人才沒餓死,哪來的銀子去科舉?」
「後來我受了穆大人的恩,進了廠子裡做活,家裡才喘過氣來。」
茶樓裡,一個穿著粗布短打的漢子滿臉通紅,指著對面身著藍衫士子服的青年叫罵。
「你們有銀子的去科舉,我們沒銀子的去唸理工科,日後照樣能為百姓做事兒!怎的就成了辱……什麼不斯文了!」
有人高聲和道:「說得好!」
「那書上的字人人都能學,憑什麼你們讀書是好事,我們讀書就不成?」
「就是!」
「書院又不是你家開的!」
「我明兒就把我家麼兒送去永嘉書院。」
「我也送!」
那藍衫學子氣得說不出話,又不知該怎麼同眾人分辯,為何理工科也能入仕卻是外道,而科舉入仕便是正道,只能口中不停念著:「愚民!一群愚民!」
外頭鬧得沸沸揚揚,永嘉書院這幾日也是人來人往。
自打來了江南,謝青雲一天少說也要喝上八壺茶水。
送走了青山書院的夫子,謝青雲在心裡將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