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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重重地撞上什麼,落水的聲音如同噩耗般響起在耳畔。
遲則安渾身的血液在那一秒完全僵住,他記得於陽就站在那裡,而今晚他的體力消耗極其嚴重。
周圍幾個隊員連忙跳下水去救,遲則安顫抖著回過頭,冷風彷彿吹透了他的身體,讓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湖面。
這一次,於陽沒有再游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默默地頂起鍋蓋逃竄‐‐
第50章
周念趕到醫院時,已是第二天中午。
早上起床後她沒收到遲則安報平安的資訊,放心不下便打了一個電話給他,這才知道於陽出了事。
她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和家裡說了一聲便改買最早的一班高鐵票趕回燕都。
從高鐵站打車到醫院,計程車還沒停穩,周念就看見遲則安面無表情地站在醫院大門外,雙手插兜,微弓著背,眉目間全沒了平時的神采。
見到周念下車,遲則安勉強扯了下嘴角,也沒能擠出一個久別重逢的笑容。
&ldo;遲哥。&rdo;周念上前喊了一聲,然後就再也說不出別的話。
遲則安一整晚沒閤眼,眼睛裡全是血絲,嘴唇乾裂得起了皮。他靜靜地望著周念,許久之後才揉了揉她的頭髮。
他動作很輕,周念反握住他的手腕,發現他的身體透出不正常的熱度。
周念皺起眉毛,抬手摸了下他的額頭:&ldo;你發燒啦,看過醫生了嗎?&rdo;
遲則安疲憊地搖了搖頭,嘴唇張開動了幾下,一點聲音也沒有。他清了下嗓子,聲音啞得可怕:&ldo;陪我一會兒。&rdo;
&ldo;先去看病。&rdo;周念不肯答應。
遲則安沒再說話,只是無聲地望著她,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覺的祈求。周念也像以前那樣,難得倔強地與他對視。
沒過幾秒,心裡的酸楚就脹得她移開了眼眸。
周念抽了抽鼻子,知道現在一定不能哭出來。她指向街對面一家粥店:&ldo;我們去那裡吃飯好嗎?但是你要答應我,吃完了就去看醫生。&rdo;
遲則安不置可否,周念當他答應了。
高大的男人任她拉著,腳步虛浮地跟在後面進了粥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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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都沒有吃飯的胃口,周念在收銀臺點了兩碗粥,又選了一處陽光充足的座位,牽著遲則安的手把他帶到那裡坐下。
遲則安恍神地看了眼外面的陽光,身上一陣接一陣地打著寒顫。
他好像還站在雲縣郊外的堰塞湖邊,冷風如刀一般刮過身體,一層層地凍住了他的面板與血肉。
於陽被救上岸時已經昏迷不醒,心臟復甦是遲則安親手做的。他固執地一個人搶救了好幾分鐘,旁邊的人或許有提出替換人手,但他當時什麼也聽不見。
他的頭腦只能發出一個指令,驅使他的身體連續而重複地進行練習過無數遍的急救動作。
他想,於陽不能死。
賀雅麗還在等他回去,他們的兒子今年就要出國留學。那個孩子長得雖然與於陽很像,性格愛好卻相差甚遠,他不愛運動,喜歡音樂,每回到他們家都能聽見他在房間裡練習大提琴。
一個長得高高胖胖的男生,很有禮貌的小孩子,雖然從來不肯跟父親學潛水,但每回提起於陽時,卻驕傲得尾巴都能翹到天上去。
遲則安見過他拿到國外音樂學校通知書時的激動,也見過於陽開玩笑地說&ldo;這下家底都得被他掏空了&rdo;時皺紋裡藏也藏不住的喜悅。
而賀雅麗,作為於陽的妻子,她只是一個普通得隨處可見的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