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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念透過窗戶眺望院子裡的假山與石橋，不敢和那些年齡相仿的女孩兒搭話。

年映春很快過來，與上次見面不同，她沒有流露出絲毫長輩對晚輩的親暱，而是輕輕地敲了下繡棚，平靜地問：&ldo;你大學唸的是美術學院？具體學的什麼？&rdo;

周念不敢遲疑：&ldo;油畫。&rdo;

在場其餘幾位繡師紛紛抬頭，眼神各異。

年映春滿是皺紋的臉上唯有那雙眼睛分外明亮，她看著周念問：&ldo;為什麼選油畫？聽上去和蘇繡關係不大。&rdo;

周念以為要挨罵，小聲說：&ldo;我、我想把不同的藝術風格，融入到蘇繡裡。&rdo;

年映春繃緊的嘴角略有鬆動，又問：&ldo;那你做到了嗎？&rdo;

&ldo;……沒有。&rdo;周念搖了搖頭，這不是她謙虛，而是畢業後的這一年，她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按照客人的要求，繡制一些裝飾性的傳統圖樣。

年映春似有不滿：&ldo;那就是浪費了。&rdo;

周念低下頭，心中生出些許不安。

&ldo;但從&l;桃源&r;和&l;風&r;，倒是能看出新想法。&rdo;蒼老的聲音徐徐響起，安撫了她不安的情緒，&ldo;不要總侷限於過去的觀念。我不需要只有繡工好的學生，把各類藝術融會貫通，才能讓蘇繡適應時代的發展。&rdo;

周念認真地點了點頭。

她以前沒有仔細考慮過如此深遠的問題。就像繡品街許多比她年長的繡師一樣，她們從來不用自己琢磨要繡什麼內容，除去客人的訂單以外，她們會去店裡購買別人設計好的，聽說賣得最好的就是傳統圖案小貓戲螳螂。

年映春又說：&ldo;這幾天你不要急著上棚，先回家畫一幅白描，我同意了再開始繡，明白了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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