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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世間唯一的,沉睡萬年的神靈。
籠罩著她的世界漆黑而冰冷,絕對的寂靜中,神靈淡淡開口:
「你準備,讓我就這麼躺著?」
聲音並不兇狠。
只是冷。
砭骨鑽心、幾乎令神識凍結的冷。
祓神音色冷漠寂靜,讓她想到終年暴雪的死寂雪原,或者霜雪折射出的冰冷日光。
可他說話毫無情緒起伏,與人類截然不同,冷得嚇人。
在兩人神識建立的聯絡中,若說清禾生機正盛,像輪明亮的小太陽,那祓神就像看不見底的深淵。
朝深淵底部試探,或者丟入什麼事物,不會得到任何反饋,只有神秘到令人戰慄的恐懼。
現在的情況和原作完全不同。
她硬著頭皮解釋:「對不起,真的無意冒犯。只是我被人強行釘入棺槨中,以至於如此境況。還望您寬宏大量,不同我計較。」
祓神輕笑。
可他的笑意分明不帶任何溫度,只是單純的「笑」了。
「他們沒有告訴你我的事情麼?」
「……沒有。」
「那你現在知道了。」
祓神殘酷地陳述現實:「冒犯者,死。」
清禾急了:「是柳家人強行抓我來的,我真的無意冒犯您!」
祓神無動於衷:「取悅神靈,乃是天經地義,無有過失。」
合著他們邪祀無錯,就她被綁架有錯嗎?
千鈞一髮之際,她腦海中靈光閃現,脫口而出道。
「那我幫您整理一下儀容,也試著取悅您,作為贖罪,可以嗎?」
被異物審視的恐怖壓迫感又出現了。
她額頭漸漸滲出冷汗。
祓神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考慮。
「可。」
半晌後,祓神冷漠道。
清禾正稍微鬆口氣,便聽祓神以毫無起伏的冷漠聲線道:
「但,」
「應戴鐐銬,在這口棺材裡,取悅於我。」
少許生出的喜悅瞬間被凍結成冰。
清禾記得,這棺材釘著鎮魂釘,因此她接下來的每一次拼合動作,都註定會是鮮血淋漓。
這便是……神靈對僭越者的懲罰。
她手腳都被鐵鏈鎖住,棺材裡活動空間又這麼擠,工作環境極其惡劣。
但清禾完全不指望,這個性格冷漠殘忍的祓神會突發善心,幫自己解開枷鎖。
「努力!加油!」她小聲咬牙道。
她中二期玩黑化,研究過人體骨骼模型,但過去許久,現在只能憑印象、耐心與專注,把骨頭一點點拼回去。
她小心捏住一塊骨頭。
神靈遺骸入手乾枯,似乎在這密閉棺槨沉眠的萬年,已經磨損了全部靈性。
周圍漆黑一片。
空間極為狹窄。
她每個動作都必須極為小心,才能避免對神靈出現更多的冒犯,也避免自己被鎮魂釘撕扯出更多血口。
這一拼也不知用了多久,反正等祓神骸骨差不多恢復原樣時,她全身疼痛劇烈,手腳都在顫抖。
祓神對此表現出十足的冷漠,且無動於衷。
清禾慫慫道:「對不起,沒能令您開心。」
她屬實盡力了,但有好幾處骨頭怎麼都是錯位的,任憑怎麼琢磨,都是越拼越亂。
祓神輕嗤,彷彿輕蔑凡人的懦弱。
她感覺到,密閉棺材裡竟有氣流升起,接著手腳驟然一鬆,鐐銬消失,束帶也隨之解開。
然後,她頭頂的棺材蓋連著棺槨一類的器具飛向另一邊。
所謂鎮壓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