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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青嵐神色淡淡的品茶,眼底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紅館是她的噩夢,不管前世今生,它的存在無不提醒她過往的不堪。
齊少恆將她賣進紅館,成了最下等的青樓女子。老鴇是嗜錢如命之人,不待她傷好,便逼著接客。她抵死抗拒,便惹來一陣毒打,關在柴房幾日幾夜不給飯吃。不曾有人幫助、可憐她,只有眼前之人,給了她一個饅頭。
身上的傷口癒合,老鴇捆綁著她送去接客,她想就此死了。卻碰上了齊景楓的隨從長福,將她救了出去。
她想毀了給她受盡屈辱折磨的紅館,可她並沒有這個能力。恰好,她想到了憐月。
憐月想離開紅館,而她需要有個形似女子的男子幫助她。她並不是非他不可,所以不勉強他,率先找上他第一點是他極為符合,第二點便是嘗還那一個饅頭的恩情。
「我不愚善。」龔青嵐婉轉拒絕。
經歷人情冷暖,她的心冷硬如斯,惟想今生只對齊景楓一人好,善待孝敬母親。他人,與她何干?
憐月面色發白,未曾料到她會拒絕。
似乎看出他所想,龔青嵐笑道:「替你贖身,那是你為我做事,並不是平白幫你。」
「是憐月唐突了。」憐月眼底有著絕望,心底悽苦一笑。龔青嵐便是讓他對付世子,人被世子捉走。她去救人,豈不違背了初衷?
「世間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幫你,都是有所求。」龔青嵐嘴角微勾,露著一抹嘲諷的笑。當初他給的饅頭,不也是拿她作掩護,躲開客人的糾纏?
憐月抿緊了微白的唇,緘默不語。
龔青嵐也不再開口,靜靜的品著茶。忽而,雅間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後,紅袖阻攔道:「這位公子是否走錯雅間了?」
「可是齊府少夫人?」低沉陰冷的嗓音,讓龔青嵐猛然收緊了手中的茶杯,看著臉上血色盡褪的憐月,示意他別出聲。
龔青嵐微微開啟門,走出去關上門。
「世子也來此品茶?」龔青嵐含笑的看著眼前錦衣玉帶的男子,渾身籠罩著黑氣,仿若隨時要將人可吞噬了一般。
薄黎希目光冷冷的逼視龔青嵐,忽而笑道:「齊少夫人不請本世子進去喝一杯茶?」頓了頓,望著緊閉的雅間門,臉色鐵青道:「當作失約的補償。」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
雖然老鴇篤定來人不曾有淚痣,可他心中卻隱隱覺得定然是龔青嵐在作怪。他從不曾小覷了她!
龔青雅驚訝的說道:「我有去赴約,當時以為世子爺有事在忙,便離開了去。」龔青嵐鳳眸望向薄黎希身後的侍衛。
薄黎希挑眉,詢問的看向侍衛。
侍衛一怔,渾身發抖,生怕世子爺怪罪,想要否認了。可觸及到龔青嵐清冷如冰魄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點頭。「奴才在外頭守著,確實瞧見這位姑娘在船艙外駐足了片刻。」侍衛在陰晴不定的世子身邊伺候許久,會察言觀色,話說也有技巧。那位戴帷帽的姑娘是世子爺叫請上去。他並不知道請的是誰,不過是按照吩咐行事。
薄黎希沉默了半晌,俯身貼近龔青嵐,與她對視道:「既然如此,本世子請齊少夫人喝茶賠罪。恰好,本世子故友在雅間內。」說罷,越過龔青嵐,想要推門而入。
龔青嵐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暗道:這人太難纏了!
若給他進去,事情便敗露了。
不動聲色的擋在門前,掃了眼薄黎希帶來的四名侍衛,鎮定自若道:「世子何不另開雅間?我這實是不方便,何必強人所難?」
薄黎希見她極力相阻,更加印證裡頭便是——憐月!
目光陰鷙,也不再虛與委蛇:「龔青嵐,你別耍花招。今日這門,本世子進定了。若事情是你所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