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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邊尚未月出，流碧軒燈火通明，露天的臺子上蕭菀正和幾個僕從玩。

蕭啟平安然坐在簷下，他渾不在意自己眼盲一般，朝著蕭菀玩耍的方向凝神聽著，彷彿她的歡聲笑語就能治癒不能見她的煎熬一般。

聽見身後腳步聲，蕭啟平略微側了臉，修養良好，笑容溫柔：&ldo;是啟琛來了嗎?&rdo;

&ldo;還有阿晏和仲光兄。&rdo;蕭啟琛說著，繞到他身後，極為親暱地捏了捏蕭啟平的肩膀，寒暄道，&ldo;夏天的時候不是說肩頸不適，現在好些了嗎?&rdo;

&ldo;那會兒是陪菀兒玩的，成天低著頭，想不痛都難。&rdo;蕭啟平似是記起了好笑的事，忍俊不禁，&ldo;子佩也回來了?今日真熱鬧。&rdo;

蕭啟琛道：&ldo;讓我想到從前在東宮呢，韓大哥一會兒來嗎?&rdo;

他平常地提起那段日子，蕭啟平並未表現出任何不滿，反倒點點頭：&ldo;我請他來喝杯酒，他說得先應付家中那幫親戚。近日許多人替他說親，他自顧不暇了。&rdo;

韓廣同蕭啟平的關係比其他人近一些，當年是君臣，現在亦是好友。他比蕭啟平稍微年長，竟也一直沒有成親。

蕭啟琛玩笑道：&ldo;看來這金陵城中幾家顯貴，倒不是隻有仲光兄自己形單影隻。&rdo;

幾人笑開，謝暉被他打趣慣了，絲毫不惱，沒上沒下地拿手中摺扇敲了把蕭啟琛：&ldo;殿下每年要拿這個取笑好幾次，看來在下得快些成家，免得壓力更大啊!&rdo;

蕭菀抱著蕭啟琛剛送的偶人站在一旁，大眼睛眨了眨，似是不懂他們在笑什麼。蕭啟平喊了聲她的名字，她便跑過去，在蕭啟平邊上坐下，手放進他的掌心。他們這般融洽的關係落在眼中，蕭啟琛情不自禁偏過頭，果真蘇晏臉上流露出一絲難以名狀的羨慕。

&ldo;他還是很在乎蘇珩的。&rdo;蕭啟琛暗想。

回燈開宴，酒過三巡月上中天，白日放晴，八月十五的月亮分外好看。

蕭啟琛不著痕跡地往蘇晏那邊靠，低聲道：&ldo;塞外的……中秋也是這樣嗎?&rdo;他不太願意提起蘇晏去年的傷心事，李絨忌日也在八月。

&ldo;每個月的十五都這麼圓。&rdo;蘇晏笑道，&ldo;下次你挑個冬天來，星星更亮。現在雁門關外沒有地方威脅，若是冬天落了雪，放晴之後縱馬而去，只覺得天地蒼茫，俱是雪白一片，心都會不由自主地寧靜。&rdo;

&ldo;看不出來啊蘇晏，你還挺有風花雪月的潛質?&rdo;卻是聽到他們對話的謝暉插嘴道，&ldo;不過說來也怪，北境那邊近日人員變動，是陛下有什麼不放心麼?&rdo;

家宴本不好提國政，在座的各位都是天天在太極殿上聽四境變化的人，話題難免拐到這上頭。蕭啟琛從蕭啟豫那兒聽來了一點，卻不好多說，只能裝傻。

蕭啟平坐在主位，聽了謝暉這話，放下了筷子：&ldo;這個我倒是知道一點的。&rdo;

他看不見眾人殷切的目光，並非故意賣關子，在四面安靜了一會兒後，賀子佩忍無可忍，手在蕭啟平露出來的手腕上輕輕一拍：&ldo;那你說呀!&rdo;

&ldo;啊，我是聽父皇說的。&rdo;蕭啟平笑了笑，&ldo;昨日進宮向母后請安，正好遇見父皇也在明福宮，便寒暄了幾句。他突然問我對軍務如何看，你們也知道，我對這個向來一竅不通，又快三年沒有接觸國政，自是什麼也說不出的。&rdo;

蕭啟琛接話道：&ldo;父皇一直想削軍權，否則此次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