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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牆後長著幾叢稈綠葉秀的四季竹,竹林後掩映著一排粉牆黛瓦的小房舍,牆上開花窗,一扇扇雲浪紋雕刻海棠花樣式的花窗鑲嵌在隨風搖曳的竹影中,窗欞間透出院內花木扶疏的恬淡風姿。
李子恆站在一扇花窗下,正喃喃自語。
李綺節眼眉微挑:大哥這是在面壁思過?
孫天佑嘴角含笑,拉著她,躡手躡腳走到院牆下,躲在一叢四季竹後。
走得近了,李綺節發現李子恆並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和人一對一答。
李子恆的聲音從風中傳來:「我把阿爺惹急了,得出一趟院門,大概兩三個月才能回來。最近不能幫你看著三弟了。」
花窗之內的人顯然是個女子,聲音輕柔冷冽,「你要去哪兒?」
一條紫茉莉的花枝從花窗的窗欞間伸到牆外,大白天的,花朵沒什麼精神,蜷縮成一隻只小拳頭。李子恆扯下幾朵紫茉莉,在手心揉碎,漫不經心道:「不曉得,可能要去長沙府。」
花窗後面靜悄悄的,女子半天沒說話。
李子恆撓撓腦袋,哈哈笑道:「說真的,三弟那個人,樣貌好,才情好,性子也好,哪哪兒都好,可就是鐵石心腸,誰都沒法讓他動心。我勸你還是早些為自己打算吧。」
竹叢後的孫天佑和李綺節對視一眼。
李綺節用眼神詢問孫天佑,「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李子恆會突然對李南宣那麼上心,天天噓寒問暖的,不像是照看弟弟,更像是把李南宣當成小祖宗一樣供著。
孫天佑神情無辜,嘴巴一張一合,無聲道:「娘子冤枉我了,我是剛才不小心撞見的!」
李綺節眯起眼睛,忽然想起,大約一兩年前,孫天佑好像說過,李家即將要辦喜事,而他當時暗示的人是李子恆。
她一拳頭捶在孫天佑胸口上,眼神兇巴巴的,「你竟然敢瞞我這麼久!」
孫天佑捉住她的拳頭,送到唇邊輕輕咬一口,眼角上挑,狐狸眼看起來有點像鳳眼,「小聲點,驚到你哥哥就不好啦!」
李子恆不知道妹妹和妹婿在一旁聽壁角,還在絮絮叨叨勸說花牆內的女子,「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對三弟念念不忘呢?」
他不通文墨,竟然能念出一句古詩來,可見這話應該是他早就想說的。
女子沉默良久,輕聲道:「那你呢?」
聲音穿過牆內的蕉影花姿,飄到花窗之外,聽起來有些模糊,憑添幾分溫柔。
李子恆茫然道:「我怎麼了?」
女子頓了一下,問道:「你為什麼不願娶親?」
李子恆兩手一拍,「因為我是個男子漢啊,就算我一直不娶親,誰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你就不同啦,你們女伢子,如果不能嫁一個好夫婿,日子就難過了。」
女子似乎被李子恆的話觸動,半晌沒說話。
李子恆直起腰,「我走啦!明天你別等我了。」
他說完話,轉身就走。
花牆內忽然傳出一聲挽留:「等等!」
李子恆回過頭,「怎麼?你想讓我給三弟轉交什麼東西嗎?那可不行!我只幫你打聽三弟的近況,其他的我幫不了你!」
偷聽到這裡的孫天佑撲哧一笑,朝李綺節擠擠眼睛。
李綺節氣呼呼地冷哼一聲。
花牆裡的女子喊出那一聲後,又沒言語了。
李子恆等了半天,沒聽見她開口,腳步往外挪一下,試探著道:「我、我走啦?」
花牆後一陣簌簌響動,女子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凜然道:「你看我怎麼樣?」
「啊?」李子恆一臉莫名所以,「什麼怎麼樣?」
「我聽說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