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信任的裂縫(第1/2 頁)
當雞婆被拖進麵包車的時候,他西裝內的白襯衫已經被鮮血浸透了,鴨子與飛機兩個人,脫下衣服,用棉質的衣服塞住雞婆受槍傷的腹部,然而卻堵不住傷口。
鮮血如泉湧,浸透了面紗,從雞婆腹部汩汩流出來,滴得車內到處都是,掉漆的米黃色坐墊彷彿成了血色塗鴉,血腥味兒充斥著我們每一個人的鼻腔。
伴隨著嗡嗡的馬達啟動聲,在太陽即將落山時,麵包車再次上路了。
路上,雞婆的臉色無比蒼白,他似乎很冷,又似乎很恐懼,渾身間歇性的抽搐著,但他的眼神卻變得鎮定起來,他望著我,偶爾又望著小衛,嘴角泛著莫名的笑意,那是一種帶著嘲弄的笑意。
我問:“你笑什麼?”
雞婆似乎已經看開了,又或者是認命了,此刻的神色與先前慌不擇路的逃跑判若兩人,他起初壓用手捂著小腹的傷口,但很快就放棄了,不打招呼的從飛機手裡搶過煙,一邊抽菸,任由小腹的血汩汩而流,說:“沒什麼,小四,小衛,而今我肯定活不成了,不過不打緊,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我先走,在下面等你們。”
“你什麼意思?”
雞婆面色蒼白,氣息也很不穩定,卻笑著對小衛說:“還是小衛下手狠,么雞滿舅子也要搞,你們等著吧,么雞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滿舅,是雁州、江東一帶的方言,小舅子的意思。
雞婆的話讓我心煩,本以為那個穿羽絨服的流子,只是么雞的馬仔,可聽雞婆這麼說,兩人似乎還是親戚關係。
也不知道么雞的小舅子的槍傷嚴不嚴重,傷勢輕的話,日後或許還能找人在中間協調,但么雞小舅子如果殘廢或者死了的話,這事兒就麻煩了。
等於無形之中得罪了一個有能耐的大哥級流子。
我心裡一股無名之火,卻沒地方發洩,轉頭看小衛,他倒好,沒當回事似的,嚼著檳榔,食指從小口徑手槍的扳機孔裡穿過去,轉著手槍把玩的同時,扭頭看著雞婆,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眼神裡似乎也看不到焦距,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深深吸一口氣,把心裡的火壓下,問雞婆:“為什麼要出賣峰哥?”
聽見這話,雞婆彷彿聽見了很好笑的笑話一樣,神經質的笑了起來,“這得問你啊何小四,你問問你自己,憑什麼?憑什麼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麻皮,一入門,就跟我平起平坐?你還跟我搶洗頭房的生意,還縱容羊克差點捅死大腦殼,你懂規矩嗎?沒有陸峰領你進門,何小四你摸著良心問問,你算什麼雞巴?”
我內心湧起一股說不上緣由的憤怒,一把揪住雞婆被血浸溼的襯衣衣領,吼道:“你看不慣我,你衝著我來啊!你背後搞事,出賣峰哥!你跟了峰哥多少年?如果不是峰哥抬你,你有今天?!嬲你娘!你講我搶你飯碗,講我不懂規矩!你連自己大哥都出賣,你是個人啊?!”
“陸峰拿你當親弟弟一樣,我要搞你,陸峰能放過我?我早晚都要面對陸峰,不如先把他搞了。”說話時,雞婆的呼吸已經變得急促起來,他用沾滿血的食指中指夾著煙,貪婪地吸了兩口,繼續說:“再說陸峰,你以為陸峰講義道,念舊情,其實都他孃的是假的,我86年就跟著陸峰,我剛跟著他時,他被宋老虎攆得跟喪家之犬一樣,家也不敢回,成天縮在小破屋裡,門都不敢出,吃飯都要我找人偷偷摸摸從外面帶進來,你講陸峰抬我,沒有他就沒有今天!是!我承認!但老大和弟弟之間是雙向的!我他孃的沒跟他辦事嗎?”
“九零年三月初九,那時候衛瘋子還在坐大牢!在祁陽躲災的阿木被宋老虎的人找到,當街被捅死,屈泰豐在養傷!沒有我和申超群出大力氣,陸峰能那麼輕易搞死宋老虎?93年11月份,陸峰在祁東的一個賭場玩牌,一晚上輸了兩萬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