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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主帥,卻不信任自己的部下,覺得他定力不足,被女子一勾便跑?”
四目相對,一冷一熱,似有火星飛濺。
謝折氣息凝滯,心知無論回應哪條,都是在往坑中跳。
他看著眼前人畜無害的容顏,前所未有的古怪滋味漫上心頭,說不清道不明。
“是不是呀,”賀蘭香眨了下眼,賭氣貓兒似的軟哼一聲,“我的將軍。”
又是那四個字。
謝折心跳從未如此刻之快,是惱是怒,也有他自己不願承認的東西,譬如,羞。
“賀蘭香,”他咬緊了牙關,額上青筋隱約跳動,眼裡像壓抑著兩簇烈火,“你別逼我。”
賀蘭香指尖掩住紅唇,恍然困惑之狀:“妾身有在逼將軍麼?”
她笑,“分明是將軍你,自己來找我的啊。”
聲音越往後越輕軟,卻透著股嘲弄的譏諷,繡花針一樣,往人心上蜻蜓點水的一紮。
謝折沉默,壯碩的雙肩不自覺地起伏,體內活似蟄伏了一頭蓄勢待發的獸,隨時可能被它衝破皮囊,將眼前笑意盈盈的蛇蠍美人,拆吃入腹。
夜色深沉,房中鼾聲如雷。
崔懿睡正香,猛然被動靜吵醒,睜眼見黑暗中有道高大的身姿立在茶案前,正在舉壺痛飲,喉中發出咕嘟悶聲。
“大郎?你幹嘛去了?”崔懿打了個哈欠,“這麼晚了還不睡覺。”
茶壺被摔在案上,粗沉的喘息聲隨之響起,紊亂灼熱,像剛和鬣狗奪完食的野狼。
“殺了她。”
咬字狠重,空中彷彿浮動血腥之氣。
崔懿感覺到不對勁,揉了揉眼坐起來,問:“殺了誰?”
謝折想說那個名字,舌頭一動,那股溫熱的甜香便死而復生,從他的鼻子鑽入喉嚨,讓他惱火,讓他口乾舌燥。
他奪起茶壺,仰頭再度痛飲,喉結大起大落。
飲完水,他不顧崔懿追問,寬衣上榻,將健壯的身軀沉沒入濃墨般的黑暗中,試圖用睡眠平息擂鼓一樣的心跳。
可他根本睡不著。
沉寂於極寒之地的熱血一朝甦醒,勢如萬馬奔騰,在他體內來回翻湧,橫衝直撞,不得一刻消停,不死不休。
殺了她。
殺了她。
他一定要殺了賀蘭香。
那女人太邪性,輕而易舉便讓他失控,留她在人世,絕對沒有好處。
謝折渾身熱汗,抗住翻湧的氣血,直至丑時方睡著。
睡意朦朧中,那股似有似無的香氣,再度縈繞在他的鼻尖。
翌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謝折自演武場練兵歸來,手裡拎著剛卸下的鐵甲,滿頭熱汗,面色陰沉。
士卒們只要眼不瞎的都能看出將軍昨夜沒歇好,此時能躲則躲,生怕撞刀尖上。
哪想謝折大步生風,進了驛站便道:“你們嚴副將哪裡去了。”
嚴崖素來極重軍制,今日剛點完卯人便不見了,找也找不到,這是過往從未出現過的情況。
一名士卒上前,哆嗦拱手:“回稟將軍,嚴副將昨日失手毀了賀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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