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2 頁)
李建中安置好東廠的諸位檔頭,臨近傍晚才回來。幾人跟霜打的茄子似得,有氣無力的癱在了座椅上。
管家吩咐侍女看茶:「諸位大人,此番勞累了。來,快用茶。」
李建中抿了口茶,嘴裡的乾澀頓時消解:「管家,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
廳裡一共有五人。除了李建中,還有四名通判。
一通判灌了口茶,氣惱的丟了杯子:「唉,這次怕是沒這麼好打發!高……他是什麼人!今個明裡暗裡都在暗示我們,好似我們不知道那些勾當!」
「你小聲些吧,剛才怎麼不說?」
「不就是個閹黨嗎?狗仗人勢。看他下午那頤氣指使,指桑罵槐的樣子,真是讓人火大!」
「曹大人,您積口德吧!趕明讓高參聽去這話,您老還能有機會張口嗎?」
「我會怕他……」
「不怕?我看今日就你最狗腿!」
「你……」
李建中擰著眉頭,狠狠的拍桌子,「都住嘴!本官留你們不是聽吵嘴的。如今高參明著是要抓我們的小辮子,在皇上面前參奏,你們還學婦人一般吵嘴,吵什麼吵!」
「微臣知錯。」
「想辦法才是最要緊。」
另一通判道,「東廠監牢我是不願坐。高參若真想揭發我們,我們就是九條命都不夠死。如今,還是有機會扳回一成的。」
「怎麼扳?」
「高參沿海一路向南,口袋裡的進項噼裡啪啦的響。只要我們給他想要的,自然能保大家無虞。高參最喜歡貪,我們投其所好自然好相處!」
「你的意思是……」
「就是那個意思。」
一直沉默的王通判問李建中道:「同知大人怎麼看?」
李建中沉默良久,沉重的撥出一口氣,「歷年不都是這樣過來嗎?打秋風總好過被東廠那幫餓狼算計死的好。」
「可是……大人,庫裡的銀子不多了。」
李建中氣急:「打年初起,賦稅,關稅,鹽稅和礦稅日日在增,你們卻日日跟本官哭窮。慈悲庵米糧貪汙的案子剛了結,你們又說銀子不夠。你們也別糊弄本官,豪商販賣私鹽,牟取暴利,暗地裡賄賂你們幾個。這些勾當,本官平日不聞不問也就罷了,今日別打量著蒙我!」
四人白了臉色,唰的跪在了地上,「大人明察,微臣不敢。」
「不敢,你們有何不敢的?講實話,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死了,你們也蹦噠不了幾天。」李建中起身,冷冷的甩下幾句話,「三日後,將那些破帳和銀錢全部交給庫裡,若差了一星半點兒……別說高參,本官也絕不會放過你們!」
四人膝蓋一軟,癱成了爛泥。
八月上中旬十三日,水師檢閱。
渡口裡停著大小福船二十艘,草撇船,海滄船,蒼山船各三十艘。每艘戰船上都有紅夷炮1門、千斤佛郎機6門、碗口銃3門,乘員64人等。
戰船下海,在海上響空炮。
庸城百姓幾十年沒見過著奇景了,拖家帶口的來觀賞。
嗙……
一聲炮響,人群裡就傳出一陣尖叫和驚嘆。孩子們都嚇得堵住了耳朵,生怕聽見那可怕的爆炸聲。
嗙……嗙……嗙……
海平面上,又是連著三聲巨響。
海上濺起百丈高的水花,驚濤拍岸。官兵佇列整齊,將百姓們攔在安全區域內,生怕造成混亂。
城牆上。
東廠番子包圍在高參身邊。他翹著腿坐在太師椅上,觀看水師表演,小太監為他打傘遮陰。
大熱天,李建中幾人穿著官服熱的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