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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指揮使,謝度?」她很吃驚。
雖然他們姓氏相同,可天底下姓氏一樣的可太多了。若是本人不說,誰也想不到他們是父子。
「我是他兒子這件事,就連謝度本人都不知道。畢竟我娘連個妾都不是,只是通房丫鬟。」
沈嬈眼中並無憐憫,只是安靜聽著。她知道謝槿跟自己一樣,骨頭硬的很,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他平日裡貪贓枉法,欺男霸女,剝削民脂民膏,詔獄冤案無數,足以判死罪都有十幾條。我收集了不少證據,時機一成熟,我就上奏給了陛下。」謝槿利用職務便利,公器私用,搜了不少他的罪證,就等著有朝一日,把他拉下馬。
「罪證確鑿,可以當時的情況,又不能明著將他斬了。畢竟跟他有利益牽扯的人太多,怕打草驚蛇,讓他有翻身的機會。所以陛下就給了我一道密旨,讓我秘密處決了謝度。」
「我就帶著錦衣衛,偽裝成強盜,將他殺了。」為了以絕後患,他還將謝家一干人等全部斬殺,宅子都一把火燒了。
後來將謝度的頭顱帶回京城交差,沒過多久,他便被弘宣帝提拔到了掌印指揮使的位置。
沈嬈聽後問:「陛下知道你是謝度的兒子嗎?」
「知道。」也知道他對謝家厭惡至極,不可能跟謝度一條心。
見沈嬈表情從始至終都太過淡定,略好奇問:「你不害怕?」
「怕什麼怕,我爹要是像你爹這德行,我也大義滅親。」她知道孰輕孰重。
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沈嬈覺得坐在地上太累,爬上床,躺在他身側,手撐著腦袋,「你跟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
「聽這個做什麼?」他皺了下眉頭,像是不太願意講。
「想聽。」她拽了下他耳朵,像是撒嬌似的,聲音輕柔:「跟我說說。」
鐵血冷麵的謝指揮使大人,就腦袋一抽,鬼使神差般的開始講自己兒時的事。
他母親本是個大家閨秀,後來家裡落敗,被人牙子賣到謝府。因為長相出眾,很快就被謝度看中,做了通房丫鬟。
可謝槿的娘本就是被賣過來的,又心高氣傲,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當什麼通房丫鬟?
懷了孕,很快就被謝度拋之腦後。在生下謝槿後更是將所有怨恨,都發洩在他身上。
從小他就住在柴房,靠著那個便宜親孃的憐憫,偶爾餵點米飯湯,玉米糊勉強存活。後來再大點能勞作了,就被他親娘扔去做粗重活。
這位親娘氣不順就會毒打謝槿,經常不給他飯吃。也不准他讀書識字,發現他看書就用雞毛撣子抽他,抽的沒了力氣才肯罷休。
聽他講完後,沈嬈心裡怒火越發多,目光像是淬了冰,冷聲道:「這種人生而不養,又對親子虐待毒打。簡直天理難容,五馬分屍都不為過!」
她從前總覺得謝槿為人喜怒無常,不易親近,原來竟生長在這樣一個環境裡。能活下來都是奇蹟,還能養出什麼好脾性?
沈嬈忍不住伸出手抱著他,心裡酸楚溢位,「沒事,你有我,你爹孃不疼你,我疼你。」
瞧她憤恨不平的樣子,謝槿就覺得好笑,同時心暖洋洋地。他知道她跟其他人不一樣,她永遠不會隨波逐流,像旁人那樣看自己。
她不會因為自己的出身鄙夷他。
沈嬈在他耳畔說:「你那個娘呢?」
「我七歲的時候,她想偷錢逃跑,被奴僕亂棍打死了。」是他報信告發的。
「死的好。」沈嬈不是愚孝之人,如此糟糕的母親,死了可真是大快人心。
謝槿長長鬆了口氣,本來擔心她會因為自己弒父,會用異樣眼光看他。沒想到居然恰恰相反,這麼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