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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每名水手的手上都舉著一把點燃了的火把。碼頭上很靜,只聽得見海風海浪的聲音。當站在甲板上的水手們看見了迎著海風沉默地走上甲板的蘭多時,人群之中不知道是哪一位一不小心沒繃住嗚嚥了一聲,這一下彷彿是擰開了水管的閥門似的,光火晃動之間,此起彼伏的哭號聲響徹巴利阿里群島專供船隻停泊的碼頭。
蘭多的額角青筋跳了跳。
還沒等他來得及開口說話,眼瞧著一名跟隨他老爸多年的老軍需官撲了上來,拽住了他的肩膀死勁搖了幾搖:&ldo;蘭多少爺啊‐‐老船長走了啊‐‐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們的&l;巴塞羅羅船長&r;了啊!&rdo;
&ldo;……&rdo;
&ldo;船長!!!!&rdo;
黑髮年輕人沒有說話,只是&ldo;船長&rdo;這個單詞鑽入他耳朵裡的時候,竟然與今天下午孩童那一聲聲的&ldo;巴塞羅羅船長&rdo;重疊在了一起,那聲音異常刺耳地在他的耳邊響徹不去,幾乎成了魔魅。
蘭多隻覺得,彷彿此時心臟跟隨者翻滾的海浪一塊兒深深地沉入了大海里‐‐沒有欣喜,沒有厭惡,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他抬起頭放眼望去,只看見了水手們手中的火把星火點點彷彿要將這黑夜都渲染成白晝,火光搖曳,那光芒映照在甲板的每一名水手眼中‐‐這一刻,蘭多覺得自己好像又看見了十幾年前他那還算年輕的老爸,那時候他還是小孩,他和他的船長老爸一塊兒不計形象地趴在船長室的大桌子上,一塊兒猜測地圖之上,還沒有被繪畫出來的角落裡會是怎麼樣的一片新大陸等著他們去尋找。
【架著利維坦號去尋找新大陸吧,兒子。】
這是巴塞羅羅船長最喜歡在他的兒子耳邊叨咕的一句話。
現在,這句話曾經被蘭多當做笑話的一句話,卻變成了那個老頭的遺願。
現在巴塞羅羅船長已經去世,留下了這麼一隻巨大的船隊以及一系列不靠譜的遺言……思及此,蘭多深深嘆息:他蘭多巴塞羅羅船長時代就要來臨了嗎?
……………………………………
唔,怎麼可能,快醒醒。
黑髮年輕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ldo;你們雷蒙德老大哪去了?&rdo;
上一秒還痛哭流涕的軍需官聽見了大副的名字,立刻下意識地挺直背脊:&ldo;大副去做卸貨收尾工作了,已經派人去通知他,現在大概已經在回來的路上。&rdo;
&ldo;喔,&rdo;黑髮年輕人揉了揉肚子,隨即掀起眼皮平靜地掃了一眼甲板上的水手們,&ldo;等他回來再說,現在都該幹嘛幹嘛去‐‐哦對了,今晚有人想吃魚麼?&rdo;
黑髮年輕人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手中那兜著幾條魚的破爛麻袋。
……
甲板上傳來訊息,蘭多少爺拎著那一袋子爛魚進入放置老船長遺體的船艙裡。
船艙處傳來訊息,船艙裡傳來了重物落地碎裂的聲音。
甲板上傳來訊息,蘭多少爺在待了二十分鐘之後,拎著那一袋子爛魚出來了。
甲板上傳來訊息,蘭多少爺的雙眼有紅腫嫌疑。
後勤處傳來訊息,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