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第1/2 頁)
李德,是在第三國際城市中心論的高熱中被派到中國來,協助城市工人大起義,進而奪取重大城市的。可惜,上海不是巴伐利亞的慕尼黑,南京總統府也不是彼得堡的冬宮,工人手中的木棒也不是阿芙樂爾號上的大炮。在第三國際望遠鏡裡看到的工人起義大軍的紅旗在上海海關大樓上迎風飄展,那不過是海市蜃樓。
城市工人大起義自然是無望的,在蔣介石虎視耽耽集中百萬大軍向各蘇區猖狂進攻時。李德被派到了中央蘇區,執行共產國際賦予的奪取一省或數省勝利的任務。一局中國象棋賽,派了個西洋棋選手來,他還沒有來得及弄清車馬炮的關係,就倉促上陣了。
&ldo;顧問&rdo;,顧名思義,不過是看看問問,是請來出主意想辦法供主人參考的客人。沒想到,在敵人重兵圍困狂烈進攻下,惶惶無主的博古,卻把他推到前臺。
日爾曼民族的雄心傲氣和革命者強烈的使命感,鼓勵他在中國的廣闊的土地上,建立奇功險勛!他不知道,身處危巖絕巔,在風吼雨嘯中,是很容易失足落崖的。
周恩來‐‐從八一南昌起義,就負責軍事領導。他熟悉外國,熟悉中國城市,他比博古、李德到蘇區的時間都早,並且勝利的領導了第四次反&ldo;圍剿&rdo;,肩頭的承受力比李德、博古要大得多。
周恩來的崇高之處,是沒有權力欲,不貪功不諉過。往往把成就推給別人,而替別人承擔責任!
這種品格,使他內心的壓力就特別沉重!他雖然不把自己放在眾望所歸的地位,歷史責任卻不能由此擺脫。
事物往往是二律背反:如果解脫了他對錯誤應負的責任,也就加重了他不負責的責任;犯錯誤的責任是由於歷史侷限的認識問題;而明知不對還去執行的不負責任的責任,卻成了黨性原則和思想意識問題了,開脫,反而成了傷害。是直言抗辯黨性強還是違心屈從黨性強?犯錯誤不是恥辱,是探求者勇敢精神的體現。是為成功付出的代價。後行的成功者不要恥笑前驅者跌了跟頭,先行者才是真正的開路先鋒!
我們往往忘記一句古訓:&ldo;失敗是成功的母親。&rdo;
從什麼時候,我們民族的胸懷變得狹隘了,淺薄了?原諒因探求而出錯的人們吧,剖析犯錯的原因以作前車之鑑,不比把人搞倒搞臭好上千倍?在當時,也許為了權力更替的某些原因而採取了激烈的措施,批臭別人才能抬高自己,而作為歷史,總要站在更高的層面上,尋求錯誤的歷史成因總比辱及某個人品格更有益一些!
我們原諒自己的錯誤叫&ldo;付學費&rdo;,為什麼獨獨不能原諒別人呢?
探索,猶如進入遠古洪荒的山林。雲遮霧障,危難叢生,前路渺茫,多少先烈倒斃在披荊斬棘的中途。逝者已長眠,生者將何去?他們也許走的路線偏離了目標,但精神卻是偉大的。後來人的成功比起先驅者的探求來誰更值得讚頌?
如果作一次史海鉤沉,你會發現冤案累累,而被永遠誤解的人物又何止萬千?直到周恩來逝世之後,海內外學者對他的生存藝術的排難息爭的調解能力,在公開或私下裡總是眾說紛紜:
理察&iddot;尼克森在他的《領袖們》中這樣寫道:
&ldo;半個世紀以來的中國歷史,在極大程度上,是毛澤東、周恩來和蔣介石的歷史。毛打敗了蔣的軍隊後,就鞏固了自己在大陸的統治。這時候,中國共產黨人就把毛蔣的衝突實際上說成是一場神鬼之爭。毛把自己看作功同二千年前第一次統一中國的秦始皇,他製造個人崇拜,使人們奉為神明。週一般地使自己處於次要地位,忠實地起著使機器運轉的作用。……&rdo;
&ldo;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