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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標準的風格。這時就有些累了,方才喝下去的水粥在肚子裡待不住了,一抬頭看到個公廁的標誌,立即就找了過去。
公廁在一條大馬路上,兩邊種高高大大的樹,光影斑斕,一隻貓在到處亂逛。去廁所解了個手出來,耳邊又傳來那些聽不懂的白話,是一男一女在講話,講著講著就唱了起來。東張西望搜尋了會兒,竟然誤打誤撞來到了評彈博物館門前,唱的評彈內容自然是費盡心思也琢磨不出來的,但聽的明白那是琵琶聲,那是二胡聲,聲聲脆響,悠揚婉轉。再往邊上看就看到了崑曲博物館,南腔北調一概不識,可還是忍不住好奇往裡頭鑽。穿過前廳,來到了古戲臺前,石凳石臺都被曬得發燙,戲臺上無人吟唱,那戲臺後頭原來還有一間屋子,進去一看,三面牆壁上全都是人物戲服,中間圍了個新式戲臺,光照明亮,有個女子在排戲,稍一比對,認了出來,這女子扮的是崔鶯鶯,水袖一揮,手指一翹,眉目上挑,便是進了園子,在看風景了。
遊園驚夢,也不管是或不是,心裡就覺得是在唱這出了。最最紅就是這一出。
從夢裡出來,又回到平江路上,卻再受不了這樣的熱鬧,一頭扎進一條陌生的弄堂,兩邊住戶在用竹竿晾曬衣物,一進去便見不到陽光了,走過褲衩下頭,還要立即蹦上三蹦,也不記得是哪裡聽來的謠言,必定是毫無科學依據的,但還是憂心忡忡地擔心不跳上這三下就再不會長個子。這麼一路蹦一路跳,熱鬧和喧鬧又近了,一探腦袋,好啊,來到了名副其實的大馬路上。放眼望去都是車,都是人,車堵著車,人堵著車,一時間沒了主意該去哪兒,此時才真正從那夢裡醒了過來。嗅嗅鼻子,聞到一陣香味,人又跟著精神了,循著這個味道找過去,見到那大排長龍的陣勢就有了主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治治肚裡的饞蟲再說。排了好幾分鐘才弄明白排的是賣月餅的隊伍,肉月餅,豬油做的油酥,豬油做的油皮,聽前前後後的人說,從前只在中秋時才開賣,如今一年裡八個月份都能吃到。再使勁聞一聞,關於蘇州的記憶彷彿就只剩下這肉月餅的香氣了。一張手就要了五個。
小佐站在臨頓路上咬了一大口肉月餅,燙得他跳腳,囫圇吞下,立馬又咬了第二口。他揣著懷裡剩下的四個肉月餅在長髮商廈門前的臺階上坐下,把背了一整天的揹包放到腳邊,一口接著一口吃月餅。兩個肉月餅下肚,他爸老林打了個電話過來。老林人在蘇州北站,問他在哪兒,穿什麼顏色衣服,他今天穿白上衣,戴眼鏡,怕小佐認不出他,還做了個紙牌,他在出站的地方舉了半個多小時牌了都沒看到他,問他是不是弄錯火車站了,坐到了蘇州站去了。
小佐一撇嘴,說:“我在臨頓路。”
老林應了聲,只是驚奇,卻沒生氣。
小佐又說:“火車早就到了,打你電話你關機,給你發簡訊你都沒反應,我就自己過來了。”
兩人核對了火車班次,原來是老林弄錯了一個編號,接錯站了,但他還是不解,問小佐:“你去臨頓路幹嗎?”
小佐更不解,從揹包裡翻出張字條,字條是他媽寫給他的,上頭是一個在臨頓路的地址,他說:“媽給我的地址啊,你不是住臨頓路嗎?”
老林哈哈笑了:“昨天我搬家了。”
小佐一愣眼,急了:“你要搬家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暑假要來你這裡過?”
老林說:“我想反正你下了火車我直接把你接走,就不費那個事兒了,你也知道你媽不愛接我電話。”
“那你幹嗎不直接打我電話?”小佐有些生氣了。
“給你發簡訊了啊。”
“沒收到。”
老林說:“你在臨頓路哪裡,我來接你。”
“長髮門口。”
老林啊了聲,關照小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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