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頁(第1/2 頁)
他們哭喊島在人在,島亡人亡,好像這麼犧牲能有什麼用一樣。
種種亂象,全要在一日裡弄清楚,哪怕是雲中君東君處理較多,李瑟瑟僅在一旁幫忙,也將小姑娘氣得夠嗆。
李朝露也猜得出幾分,尤其是她們李氏,聲名太盛,傳承太久,尾大不掉。
至今沒鬧出什麼事,只因為東大封壓在頭上。
「預計撤到哪裡?」
李朝露問。
「暫定為阿褥達太山。」
李瑟瑟回答。
「向西北麼。」
李朝露眼睫微闔,阿褥達太群山西北,只隔一片草原荒漠,便是天柱不周。
天柱是神鳥鴻鵠的脊柱,為撐天之柱,越靠近這座高山,天地水越穩定。
只可惜,在穩定的同時,也越寒冷,荒蕪。
李瑟瑟想到這點,奇異道:
「難道舅舅早有預感……?」
不然怎麼時隔二十年醒來,就一門心思要往不周山去?
「你舅舅看不了這麼清楚。」李朝露想起東君回來後同她的一番交談,眉心擰起,又平復,「他……有他要做的事。」
言罷,她合上鏡匣,將這件老物交給李瑟瑟,又將女兒往雲中君那邊一推。
「你們有,我亦有。只有三大封的主看守者,沒有在死前離開大封的道理,哪怕是病重如姬山長,也做到了。」
她道:「東皇太一說他至多為北大封拖延一日,是時候了,你們走吧。」
李瑟瑟趔趄一下,撞到一直一言不發的雲中君腿上,叫他扶住。
「你沒話對我說嗎?」銀髮男子問。
他雖然扶住女兒,視線卻落在李朝露身上。
李朝露沒有說話。
她站起,然後背過身去。
雲中君咬牙,「我難道是送丈夫出征的妻子嗎?便是妻子,也能得到一句離別之言吧?」
李朝露並不說話。
在她身後,青金色雷霆捲起李瑟瑟,消失如電光石火。
男人只留下了一句話。
「果然,李氏的女人,沒有心。」
「你認真的?他們可說,李家的女人,沒有心。」
眉心處描繪眼睛般的金紋,有著細長妙目,黑髮長過腳踝,來回迤邐在地的女人,笑著說。
她赤足跳躍在沙灘上,玩耍般去踩浪花。
位於極東的瀛洲島,陽光濃烈,海風有著不同於太白峰頂冽風的腥鹹味道。
坐在椰樹寬大樹葉下的謝崢嶸,注目著黑髮飛舞於風中的女人,聽她以冷靜到譏諷的語氣道:
「大陸上的規矩管不到這裡,我不會成為誰的妻子,也不可能拿家裡的資源起扶持外面的男人,想利用我在劍閣更進一步,做不到哦。」
謝崢嶸沒說話。
他低頭,抽出擺在一邊的長劍,橫在膝上。
一手持劍柄,謝崢嶸另一隻手屈指,輕彈在劍脊上。
長劍登時吟出一道鏘然清越之聲!
謝崢嶸隨之高歌,黑髮女子瞪大眼睛,片刻,哈哈一聲,竟然隨謝崢嶸彈劍高歌,翩然起舞。
巫祝總是身段美妙,而她在巫祝中,也可稱最。
浪花飛沫撲打她一身水汽,於日光下暈染變幻的虹光。
短短一歌結束,黑髮女子輕盈來到謝崢嶸身邊坐下,好似個登徒子伸手,挑起男人的下巴。
「你像是山上的冰雪,你的劍意也如此。」
她道:「但現在真可笑,傾慕上大司命的人,竟會萌發這一心求生的劍意麼?」
謝崢嶸並不覺得現在姿勢彆扭。
他垂眸,冰雪般純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