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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戚茹過於沉默寡言，因材施教，他反而希望她能活潑些。

臨安四中好歹是四線城市的初中，該有的配套設施不會少。但大多是面子工程，比如民樂隊。

民樂隊的樂器是四中一位老校友捐贈的，希望學校能培養學生的興趣愛好。可惜全年級就兩位音樂老師，還都是學聲樂的，對於民樂幾乎一竅不通，更別提教育。

音樂教室是用來堆灰的，樂器自然也是。地中海連報告都不需要打，直接和音樂老師要了一串鑰匙便開門去了。

&ldo;王老師要拿二胡？&rdo;

&ldo;恩，班裡一個學生要用。從家裡帶也不方便。&rdo;

&ldo;那我也一塊過去吧，怕你們找不到。&rdo;

音樂老師也奇怪，學校裡不乏會才藝的學生，但都是家裡有錢不愁吃喝的富家子弟，學的也都是鋼琴小提琴。

民樂？那真是在說笑。

不過二胡倒是很符合王老師身後這位同學的氣質。看那面黃肌瘦的模樣，還有腳上的塑膠涼鞋，以及洗到發白幾乎一扯就破的九分褲，貧困生無疑了。

&ldo;喏，你們在門口等一下，這裡灰塵多，我先去找找二胡。&rdo;

&ldo;不急，你慢慢找。&rdo;地中海不差這點時間，戚茹在他看來也不差這一小時的自習。畢竟是他心目中的好學生。

&ldo;找到了，你們看看。這松香都沒開封呢，買來沒動過。&rdo;

&ldo;謝謝老師，我來吧。&rdo;戚茹見他粗暴地開啟琴盒，生怕二胡被他弄壞，接過二胡和松香開始除錯。

這是一把新琴，比起林啟光給她製作的紅木二胡要差上一點，松香是最普通的那種，但這些都不重要。

戚茹撥了撥弦，重新校音，又把千斤調了調，然後抹上松香，將琴碼對好。一套準備動作行雲流水，唬得地中海和音樂老師一愣一愣。

&ldo;王老師，你班上這位同學似乎有兩下子。&rdo;

地中海有些緊張又有些得意：&ldo;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班上的學生！&rdo;

說完挺了挺啤酒肚。

戚茹沒管他們在說什麼，閉上眼想了想譜子，隨意過了一段前奏便開始了演奏。

沒什麼特別的技巧，不需要太多指法，戚茹平和地拉完了一整首曲子。她才練習了不到一週，並沒有悟出深刻的體會。

但即便如此，也糊弄住了不懂的外行。

地中海：&ldo;……&rdo;好想哭，似乎看見了戰火紛飛的場面，無數犧牲的生靈，但最後看見了來之不易的曙光，看見了和平的希望。若是給我紙筆，我能寫出散文。

音樂老師： &ldo;……&rdo;媽呀，剛剛那是二胡？不是催淚彈？

&ldo;老師，您看，這樣可以嗎？&rdo;都是錢啊，即便是班上五十個人平分，她也能得二十塊。

二十塊，在四中食堂能吃整整一週。

&ldo;可以。&rdo;

地中海摸摸溜光的大腦門，背著手滿意地笑了。戚茹真不愧是他們班的好學生，不止學習成績好，連才藝都與眾不同。

瞧，這慘兮兮的二胡被她拉得更慘了。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之後那段又莫名激昂，十分符合合唱的主題‐‐明天會更好。

&ldo;戚茹啊，很好。明天你就從合唱中獨立出來，給大家伴奏。學校的二胡借你，不用從家裡帶了。&rdo;地中海知道戚茹家中貧困，萬一帶了二胡磕壞了，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