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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用手背摸額頭,還好不燙,但嗓子好像發炎,乾燥得癢。
這細微的病症刻在他的身體,不用說話都能在每分每刻感觸到,他總是因此不自覺想到那場大雨,繼而是昨晚,然後是她。
這一天都魂不守舍。
傍晚,陳佳進來送檔案給白嘉樹簽字。他不知發現白嘉樹的異常有多久,像是忍不下心看不下去,他畢恭畢敬地站在一側,嘴上說著大逆不道的話:「白總,如果您實在放心不下季小姐,不如打電話過去問問。」
這話自然引得一記冷漠的橫眼。陳佳哪隻狗眼看出自己的「放心不下」?他明明掩藏的很好。
陳佳並未被殺人的氣氛嚇著,面上仍維持著職業假笑,他抬起手,指向白嘉樹正簽字的檔案。
白嘉樹冷著眼朝陳佳指向的地方看去,一怔。
白紙上,他剛簽過字的位置,本該簽著「白」姓名字的位置,赫然是一個「季」。
想念的證據在前,
白嘉樹沉默了。
陳佳假笑變真笑,
白總,我這邊兩隻狗眼都看見了。
辦公室裡陷入寂靜。
半分鐘後,無言許久的白嘉樹,突然抬起筆繼續寫。陳佳悄無聲地將視線抬起看去,只見白嘉樹在「季」字後定定地寫上了「羨林」二字。
陳佳:「…………」
這次輪到他無言許久了。
打死也沒想到,白總能嘴硬到這程度。寧可承認想念的是季羨林,也不肯說出季清和這三個字。
說實話,他有點鄙視。
但腹誹歸腹誹,為了飯碗,陳佳扯出生硬的笑,裝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像是信了白總這荒謬的藉口。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司馬昭寧願死也是不肯承認的。
陳佳離開後的五分鐘裡,白嘉樹心裡已經走過千萬種的心理鬥爭。
他看著手機列表裡季清和三個字,食指在撥動按鍵上猶豫許久,一閉眼,還是摁了下去。
他在心裡和自己說:只四聲,如果撥過去滴了四聲她還不接,我就結束通話。
一二三四五,白嘉樹等到第六聲滴,電話才被季清和接起。
「抱歉小白,我剛才有事。」季清和有些驚訝於他的突然來電:「怎麼了?」
聽她的語調還算正常,沒有哭腔。白嘉樹儘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很自然和非常的不在意:「哦,我在車上發現一串手鍊,是你的嗎?」
那邊明顯頓了頓。
問他:「什麼樣子?」
白嘉樹被噎住,迅速刮尋記憶裡手鍊的樣。
「金色邊白色內殼……形狀是四葉草。」
「不是我的。」
「這樣——」白嘉樹一頓,後知後覺自己這番話很容易引起某些男女關係上的誤解。他再次裝出像是很無所謂般的語氣,輕描淡寫的解釋:「應該是我表妹的,我下午送過她一程。」
季清和並未說話,輕笑了幾聲。
見她狀況算好,白嘉樹也算放下心。
通話結束後,白嘉樹躺靠在軟皮椅裡。手裡的螢幕還亮著黑體「季清和」三個大字。想起來,他上次給她打電話還是春節前,符遠南和付可今吵架,託他們當居委會做調解工作那次。
提起符遠南,白嘉樹只覺左右耳邊又有「中國第一軍犬」這樣的話語在來回打轉。
可平心而論,白嘉樹認為這幾次自己的行為是情有可原。因為季清和現在處境確實艱難,大家有目共睹,她昨天那樣的狼狽。他認識她十年有餘,第一次見她落魄至此。
更何況他白嘉樹向來是最好心的人,最喜歡做慈善,中國慈善家他一直榜上有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