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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這一九一九年的春天,它在漫長的寒冬中孕育而成的內力,更是格外的強勁而富有豐厚的底蘊。
這時,陶然亭公園裡,和京都的其他所有地方一樣,也是一片擋不住的春光。
陶然亭公園,位於北京西南角處,景色十分秀麗。冶人。園內西南角高臺階處,有一所慈悲庵,據說是在元代時就有,明清時又曾在這裡設窯廠,燒磚制瓦,後在清朝康熙三十四年間,在此管窯廠的工部郎中又在庵中蓋了三間敞廳,以唐代大詩人白居易贈友人劉禹錫的詩《與夢得沽酒鬧飲且約後期》中的&ldo;更待菊黃家醞熟,共君一醉一陶然&rdo;的詩句,而取名為陶然亭,並由此而沿襲了下來。
陶然亭由於環境幽雅寧靜,無塵囂之騷擾,李大釗、陳獨秀、胡適、錢玄同、劉半農,以及魯迅先生等這些新文化運動的名將們,經常來這裡相聚,共同商討關於如何進一步發展和深化新文化運動的有關事宜,這裡實際上成了除了北大圖書館紅樓之外的又一所新文化運動的參謀部。
陶然亭和北大圖書館紅樓一樣,也成了那些死硬維護封建專制主義的復古派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成了那些孔家店衛道士們咬牙切齒、口誅筆伐的物件。
那位曾經以一篇&ldo;豆腐塊&rdo;小文章《尊孔讀經乃正道》以及《論古文白話之相消長》、《致蔡鶴卿太史書》等文章而受到段祺瑞段大人寵愛的林琴南林紓,為進一步向幕後的段祺瑞和為向新當選為大總統的幕前的徐卜五徐世昌邀寵,這次又急促促地跳將了出來,在上海《新申報》上發表了題目為《荊生》的小說。
小說就以陶然亭為場景,寫了田其美、金心異、狄莫三書生聚談於陶然亭爾後與荊生的爭鬥。田其美極力主張新文化,怒責孔丘的&ldo;三綱五常&rdo;。金心異也極力主張新文化,主張推行白話。狄莫也極力主張新文化,倡導新文學。三人正在興致勃勃地暢談之時,忽然間,從旁邊相鄰的屋子裡跳過來一個名叫荊生的&ldo;偉丈夫&rdo;,狗血噴頭地把三人厲聲惡罵了一通。結果,&ldo;田生尚欲抗辯,偉丈夫驕二指按其首,腦痛如被錐刺;更以足踐狄莫,狄腰痛欲斷。金生短視,丈夫取其眼鏡擲之,則怕死如蝟,泥首不已。丈夫笑曰:&l;爾之發狂似李贄,直人間之怪物。今日吾當以香水沐吾手足,不應觸爾背天反常禽獸之軀幹。爾可鼠竄下山,勿汙吾之銅簡。&r;三人相顧無言,斂具下山。&rdo;
在小說的結尾,那位刻骨仇恨新文化運動的林大人,頗為感慨地嘆呼道:
&ldo;如此混沌世界,亦但有田生狄生足以自豪耳!安有荊生?&rdo;
字裡行間,無不迸發著這位封建專制衛道者的林大人妄阻社會行進之潮流、切切希望有荊生那樣的&ldo;偉丈夫&rdo;出現、拳打腳踢、對新文化運動者予以兇殘痛擊、進而趕下&ldo;山&rdo;去的心願。
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林紓林大人在以田其美影射陳獨秀,以金心異影射錢玄同,以狄莫影射胡適。他筆下的驟然挺胸而出的&ldo;偉丈夫&rdo;;。他寄予了無限希望的&ldo;救世英雄&rdo;荊生,無異地,他指的是段祺瑞、徐世昌、徐樹錚等這一夥親東洋人的北洋政府的當權者,林紓林大人寄希望於他們,竭力地美化他們,吹捧他們,希望他們&ldo;忽然跳出&rdo;,拳腳相加‐‐運用武力,把新文化界人士們統統趕下&ldo;山&rdo;去,徹底剿滅鏟盡。
不用說,林紓的小說《荊生》立即討得了段祺瑞、徐世昌、徐樹錚等人的歡心,因為他們正想著要對那些逆抗政府的尊孔復古、親日倚洋的國策的新文化人士們狠狠警告一下,這林好的小說《荊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