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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思進取,恨我二十年來懶惰無知,偏安一隅,只知道躲在草原上無為度日,卻從沒想過我的身份與你相差如雲泥,我根本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
如果我是個稍微有點擔當的男人,都不該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這些。
所以我出發前往曼約頓,想和你並肩作戰。
但是路上出了意外。
你的仇家找到我,想要用我脅迫你就犯,我萬不願意成為你的拖累,選擇跳下山崖。
小島,不要哭,你無需為我自責。
事發時你年紀太小,能做到那樣已經非常不錯,反而是我差勁太多,沒能幫你什麼。
意外之後,我的臉被燒燬,聲帶病變,身體多處永久性損傷,所以那一年我都在治病和想辦法恢復一個正常人的容貌。
各中細節枯燥冗長,不再贅述。
之後我和陸凜發現守船這個行當雖然危險但有利可圖,就在海上做起守船的黑工。
那段日子過得艱難,記不清多少次九死一生,更記不清我手上沾了多少人命。
自小貝爾蒙特的老額吉就告誡我要敬畏生靈,善待生命。我沒有親人,獲得的每一口食物都來自天地佈施,自然也要反哺這片草原,盡我所能保護每一個獵手和牧民。
可那段時間我的手上卻沾滿鮮血,太厚太厚的一層,血腥味怎麼都洗刷不掉。
我知道海盜窮兇極惡,殺了他們是為民除害,是在做好事,但我也知道這只是我安慰自己的冠冕堂皇的藉口。
我的出發點並不純粹,我在用人命掙前程,提供保護的前提是他們能給我帶來利益。
從我計劃這樣做開始,我就明白我這一生註定會是個不得好死的結局。
草原不會再接納我,老額吉更不會原諒我,他們不會容許我玷汙貝爾蒙特的一寸土地,我死後靈魂除了地獄可能再無處棲息。
我很害怕。
小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那段時間我總是翻來覆去地做同樣一個噩夢,夢到白天死在我箭下的海盜來找我尋仇,他們渾身是血趴在我身上,質問我有什麼資格拿他們的命去換名利。
我無話可說,只能沉默。
有時也會哭,好幾次我被噩夢驚醒看著黑沉沉的船艙時都會自我厭惡到極點。
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具行屍走肉,殺人如麻的劊子手,我聞著我身上全都是臭烘烘的血味,鬃狗看到都會噁心地逃走。
我不敢照鏡子,不敢說話,不敢看到我現在的臉聽到我現在的聲音。
我害怕變成霍深。
可有些事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我必須收起這些懦弱的想法,一步一步往更高處爬,儘管偶爾還是會忍不住想:我的臉和聲音都變了,如果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會有人知道我是誰嗎?會有人把我收斂起來帶給你嗎?
除了你那兒,我不知道我死後還能去哪裡。
當然,我永遠都得不到這些問題的答案。
於是我把曾經給你做的月亮箭帶在身上,假裝那是你留給我的護身符,箭柄的小月亮貼著我的心臟,就像你把手護在我心口。
那時我並沒想向你隱藏身份,所以有船長提出要把我箭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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