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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靜陽聽了臉上立即一窘,磨蹭著把臉埋進了男人的懷裡面,他想了一會,考慮著要不要說一兩句話替自己辯解一下,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沒能替自己想一個好的藉口,結果,他還未張口,就聽見男人笑呵呵地說:“大哥哥生病了,叔叔在照顧他。”
他聽了更覺得不好意思,可是還是由著他去了,閉著眼睛,佯裝已經睡著了。
這一個旅途顯得那麼漫長,又顯得那麼短暫,漫長的高靜陽幾乎每一秒每一秒都充分感受了,短暫到像是做了一場美妙的夢。到最後的時候,他幾乎真的睡著了,恍惚中有人拍了拍他的頭,說:“陽陽,起來了。”
他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睜開眼睛的一剎那,他突然有了一種很奇妙的感受,好像已經預知到他的這段戀情註定要像這旅途一樣終會回到現實裡面,心裡頭沉沉的,虛無而酸沉。他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體,就見男人把羽絨服往他身上一搭,說:“要下車了,我先下去拿包。”
他跟著一塊下了車子,一下車他就驚呆了,原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到處是積雪。他跺了跺腳站到了路邊,男人將包掂了出來,往背上一扛說:“咱們去前頭看看,應該有接咱們的人。”
他就緊緊的跟著男人往前走,來接她們的是一箇中年男人,高鎮寬叫他三哥,高靜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稱呼,還是他姑父告訴了他說:“叫三大爺。”
他不知道這裡大爺就是大伯的意思,還覺得很奇怪,怎麼把重音放到了“大”字上,“爺”字反而倒輕了一些,跟古裝電視劇裡頭叫的大爺聽著不一樣。他拘謹地叫了一聲,他三大爺就笑了起來,說:“城裡娃就是斯文。”
“他性子怯,熟了就好了。”高鎮寬說著,便拉著高靜陽坐上了一輛三輪摩托車,那車是改裝的,專門用來啦乘客,四周都用木板圍住,高靜陽坐在裡頭,說:“還遠麼?”
“不遠,二十來分鐘就到家了。”男人說著就湊過來,說:“把衣裳勻給我一點兒,凍死了。”
高靜陽就樂了起來,說:“你不是說你冰天雪地裡頭都穿著短袖麼?”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男人笑著擠了過來,把他身上的羽絨服挑開,自己也鑽了進去,還像在汽車上一樣,再次抱住了他。高靜陽沒來過鄉下,覺得很好奇,挑開了一旁的木窗戶,往外頭瞧,只看到臉面的山脈都被積雪覆蓋著,隱隱約約能看到山間的人家,紅色的或者白色的牆瓦,黑色的樹木,有一種蒼涼的美感,幸虧那兒已經開了公路,車子一路上也算平穩,他哆嗦著說:“這兒居然下這麼大的雪,咱們那兒一點都沒下。”
“這也是前天下的,直下了一夜。”他三大爺在牽頭喊道:“冷吧,鄉下不比城裡頭,比較冷。”
“我知道這個。”高靜陽急忙喊道:“我們地理課上學了,這是什麼氣流影響的,城裡頭是熱源。”他一時竟然也記不清了,男人就笑了出來,問:“什麼氣流?”
高靜陽想了好一會,竟然也沒有想起來,他的嘴唇被凍得鮮紅,皺著眉頭在那兒苦思冥想,裹著羽絨服喘白氣兒的樣子看起來又柔美又青春,高鎮寬忍不住,笑著湊上去親了一口他的臉頰。高靜陽卻立即就愣住了,隨即臉色 通紅,伸手將自己臉上抹了一把,說:“你幹嘛呀。”
男人就笑了出來,開始跟他三大爺聊天,他卻是激動的,垂著眼皮子半天說不出話來,他也不覺得冷了,或者他壓根就顧不得冷不冷了。
到了村口之後,那一小段路卻已經毀壞了,車子走在上頭顛簸個不停,他們索性就下了車子慢慢地走。男人在他們村子裡頭估計也是名人了,一路上碰見的村民個個都認識他,熱情地跟他打招呼,然後就是不住往他身上打量。他姑父的爺爺奶奶他要叫老爺爺老奶奶,還有很多不認識的親戚,什麼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