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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臉色黯淡下去,搖搖頭道:「我姓岳,南宋抗金將軍嶽飛的嶽,字慎遠。」
洛九衣:「慎終追遠,民德歸厚矣。看來令尊為你取慎遠一網字是希望你效法先古聖賢,謹慎從事,思考人生於天地之間的意義,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嶽慎遠墨眼一亮:「圖門九衣,你果然知道!」
洛九衣微微一笑:「你叫我九衣吧,我也叫你慎遠如何?」
嶽慎遠揚起下巴:「我比你大,你叫我阿遠哥哥。」
洛九衣:「你怎知我比你小?你哪一年生的?」
嶽慎遠:「民國三年,今年十二,你呢多大?最多八九歲吧?」
洛九衣有點不服氣,挺直脊背叉著腰哼道:「我就是看著年齡小,我就比你小一歲,你是甲寅年生,我是乙卯年生,我已經十一了!」
嶽慎遠噗嗤一聲笑出來,忍不住伸手去捏洛九衣氣鼓鼓的白皙臉頰:「哎喲,原來是一隻小兔子乖乖,怪不得這麼玲瓏可愛,看看這小嘴嘟得可以掛個油瓶了。」
洛九衣:「阿遠哥哥,你要不要去我家住?晚上睡在船上太冷了。」
嶽慎遠回頭看了眼船艙,見沒任何響動,便點頭道:「好,我隨你去,明日我再回船上,不然他們找不到我該著急了。」
於是兩個小小的少年在橘子洲頭的涼涼夜色中手牽著手走進了不遠處一座老宅裡。
洛九衣帶著嶽慎遠走進一棟磚木結構、山牆青瓦、朱漆木窗的小屋,在周邊建築的掩映下顯得毫不起眼。天井擺放著幾盆花草,牆角邊種著紅紅的辣椒,透出幾分活潑。兩人直接沿著踩上去嘎吱嘎吱響的木樓梯爬上小閣樓,在鋪著毛毯的木地板上席地一坐。
洛九衣讓嶽慎遠坐著稍等,又下去一趟端來一盆生煎包和熱騰騰的鹵豬腳。
洛九衣:「這是東街胡大媽用祖傳秘方熬製的鹵豬腳,汁濃肉香,每天能賣出好幾十斤鹵豬腳,可受歡迎了,阿遠哥哥快嘗嘗!」
嶽慎遠迎著他熠熠生輝澄澈明亮的眼神看過去,心尖一顫,忽地低下頭,不一會兒微微顫抖的睫毛上竟是沾染了些許濕意。
洛九衣急了,湊上來:「怎麼了?哥哥怎麼難過了?是不是回想起了傷心往事?都怪我不好,你別難過……都是我不好……」
嶽慎遠見他眼眶發紅,更像一隻軟糯的小白兔了,噗嗤一聲笑出來,伸手一攬將他抱住:「不是九衣的錯。只是,很久沒人對我這麼好了。父親過世了,母親也因病去了國外,我身邊都是因為父親的關係才對我忠心對我擁護,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實意的。」
洛九衣吸吸鼻子悶聲問道:「你沒有朋友嗎?」
嶽慎遠不屑道:「所謂的小夥伴一個個只會阿諛奉承,不是看在父親的面上,就是看在母親孃家的面上。你沒聽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麼?哼,只要有權有勢,他們一個個爭著給你舔鞋底。」
洛九衣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我也不是不懂。我爹原本也是貴族出身,家財萬貫,在我娘過世之後又娶了好幾房姨太太,那幾個姨太太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家裡簡直像個規模極小的後宮,爭寵奪利,生了幾個孩子簡直比得上九龍奪嫡。」
嶽慎遠抱緊了他小小的身體:「你一定過得很艱難。」
洛九衣點點頭:「是啊,姨太太們表面上裝得對我這個嫡長子客客氣氣,背地裡不知道使了多少絆子,我還能完完整整地活到現在也算是有福氣的吧。」
嶽慎遠道:「別怕,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洛九衣心裡一暖,輕輕一笑:「嗯,我知道。後來我爹交惡,帶著姨太太們吸食起了鴉片,沒過幾年便家道中落了,變賣家產祖業,如今也沒多少家底了吧。」
嶽慎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