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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段祺瑞總算開口了。先是好像氣很短，猛地一下接不上來氣似地怪聲怪調地呻吟了一聲，又歇緩了一下，才又慢慢地輕聲叫道：

&ldo;又錚！&rdo;

&ldo;學生在。&rdo;徐樹錚忙應答了一聲。

&ldo;你還沒走嗎？&rdo;段祺瑞問。

&ldo;沒有。學生在等大人的訓示呢！&rdo;徐樹錚回答道。

&ldo;嗯。&rdo;段祺瑞點點頭，又喘了一口氣，歇緩了一下，依然半睜半閉地眯著眼睛，慢慢地問道：&ldo;最近你見王揖唐了沒有？&rdo;

&ldo;昨天我們還在一起商量國會的事兒呢！&rdo;

&ldo;在哪兒？在你家裡？&rdo;

&ldo;在安福衚衕。&rdo;

&ldo;你們經常在那裡會聚？&rdo;

&ldo;每隔天，我們都聚集在那兒聊一聊。&rdo;徐樹錚回答說。

安福衚衕。猛地，一個想法在段祺瑞的腦海里倏然一閃。他一下精神也來了，眼睛也睜開了，聲調也提高了，說：

&ldo;我有個想法：你和王揖唐何不在安福衚衕那兒搞起來個什麼什麼團體，這樣不是就可以更好地討論一下國會的事情？&rdo;

徐樹錚說：&ldo;學生和揖唐也是這樣想的，今天來，其中就有這件事。我們想，就在安福衚衕那兒成立個安福會，為以後新國會的正式成立打個基礎。&rdo;

段祺瑞黯淡混濁的眼睛閃出了亮光：&ldo;對，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最好不要叫什麼什麼會，什麼什麼會很不好聽。&rdo;段祺瑞沉吟了一會兒，&ldo;要不就學一下洋人，叫個俱樂部吧？&rdo;

&ldo;安福俱樂部？&rdo;

&ldo;對，安福俱樂部。&rdo;段祺瑞點點頭&ldo;你看怎麼樣？&rdo;

&ldo;好，大人所見極是，就叫個安福俱樂部。這樣，好多事還更便於進行。&rdo;

&ldo;你今天就去找王揖唐商量，要儘快地，最好就在這幾天內，把安福俱樂部成立起來。參加俱樂部的人，一定都要是心向著咱們的人。&rdo;

&ldo;明白。&rdo;

&ldo;俱樂部一經成立，就馬上著手於公佈國會組織法和議員選舉法，把聲勢造出去。&rdo;

&ldo;是！&rdo;

&ldo;可以把人都撒開，多派一些人到各省去，想辦法讓各地方的選舉都能按照咱們的意思辦。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把事情辦好！化多少錢，以至用一些強硬手段，都不要緊。&rdo;

&ldo;請大人放心！學生一定盡力辦好！&rdo;

&ldo;好！&rdo;段祺瑞點點頭，忽地，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ldo;還有，把那個北京大學的國故學教授，那個劉師培，還有今天你說的這個翻譯家林琴南，要繼續緊緊拉住，不停地給他們些甜頭，讓他們透過尊孔讀經多為我們說話，從旁邊狠勁地為我們賣力使勁。&rdo;段祺瑞說著，精神也大振起來，他站起身來，在地上來回走著，&ldo;記住，不管什麼時候，在中華這個國家裡，只有用孔大聖人的經論，用三綱五常，用古時老祖宗留給我們的東西，才能把國人們的心收攏住。&rdo;

徐樹錚聽著，不住地點著頭。

段祺瑞邊來回走著，邊說著：&ldo;再就是，洋人那邊，尤其是東洋人那邊，還要多去走動走動。咱們要幹成一些事情，沒有洋人特別是東洋人的大力幫助，是絕對不行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