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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副總管近乎報復性地笑了笑:「康王不喜歡他,州牧大人又如何?還不是連一個小小雜役使都不如。」他隨即想到什麼,笑又消失了,「他倒是撿條命,臨到跟前了愣是沒進殿。」
「等下。」肖南迴神色一變,整個人往前傾了傾,「你說那天鹿松平其實也在別宮中?」
「沒錯。那日康王宴賓客原本並未邀請他,可不知怎的,他卻不請自來。我聽得殿外內侍報得他名字,半晌卻不見人進來,以為出了岔子正要出去瞧瞧,殿上就就」
他聲音突然梗住,枯瘦臉上的那雙眼睛睜得更大了,戴著鐐銬的手顫抖著扶住腦袋。
肖南迴這才注意到,他右手的兩根手指不見了。
傷處看起來已經萎縮發黑,像是被人切斷的樣子。
不知為何,肖南迴瞧著那傷處,竟然覺得有些眼熟。
她正要開口再追問清楚,冷不丁四周一暗,一個影子浮現在她背後的視窗,擋住了半扇月光。
肖南迴只覺背後冷汗涔涔冒出。
吐納若無,行止無聲。好一個內家高手。
「何人如此雅興,非要等到這月黑風高時來和蘭大人敘舊啊?」
肖南迴側過半邊臉向身後望去,來人背光而立,面目一團漆黑。
但她認識那道聲音。
一個時辰前她親耳聽到這人交代手下說要離宮去。
那是紀州牧鹿松平的聲音。
第47章 雪迷蘭棹
面對鹿松平的發問,肖南迴壓根就沒打算搭理。
在這種明顯不懷好意的對決前,誰還費口舌聊兩句不成?笑話!
她深吸一口氣,頭也不回,猛地向著蓬頭垢面的蘭副總管沖了過去。
姓蘭的倒黴蛋嚇得不輕,以為對方這是死之前要拉個墊背的,忙不迭地往旁邊躲,奈何腳鏈笨重,他基本只在原地蠕動了一下。
下一秒,一陣風擦著他身邊而過,一聲重響過後,他身邊的地板開了個洞,那扇原本用來傳遞吃食時才會開合的木板如今被人整塊踢掉了。
肖南迴從束心閣底部鑽出,試圖借著月色略微分辨一下方向,然而那鹿松平壓根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幾乎是前後腳便殺了上來。
肖南迴回身踹飛一塊木板,腿下用了十分的力氣。
一道針尖似的銀光閃過,那木板悄無聲息地化作兩半跌落在地,她抬頭望去,便見一道鋒芒直衝著她的眼睛而來。
疾如流光,有破空之聲。
肖南迴不敢怠慢,然身形已退無可退,遂用盡全力扭轉肩頸。
一道寒涼擦著她的下頜、耳畔、發間而過。
她看清了,那是一把長而窄的劍,不似君子那般正氣,反倒帶著幾分陰柔,和它的主人相得益彰。
這讓肖南迴想起嶺東一段古老的傳說:說是天神降臨人間時,曾點化幾種生靈開化頓悟,這其中便有蛇類。
鹿松平手中的劍就好似一條蛇。
一條成了精的銀蛇。
它一擊未中,飛快撤回,再次遊走而出時便換了行進的方向。
肖南迴無心戀戰,一心想著溜之大吉,只守不攻,把手邊能撿到的一切東西都朝對方扔過去,逮到空隙便想拉開距離。
那銀蛇似乎著了惱,突然彎折,劍鋒迴轉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狠狠咬向肖南迴。
如此窄的劍,竟還是一把軟劍。
肖南迴暗罵一聲,直覺自己要掛彩。
這一招本是致命招,誰知使劍的人卻故意卸了幾分力道,讓那劍鋒刺出的方向歪了歪,力道緩了緩。於是本該皮開肉綻的精妙招式,最後變成了破人衣裳的無賴打法。
肖南迴低頭看看自己被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