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第1/2 頁)
肖準揉了揉眉心:「此事與貪生怕死又有何干係?」
肖南迴掙紮了一番,才開口道:「義父,皇帝不知實情,我不希望你也那樣認為。追尋玉璽一事我是下了決心的」
她想說自己在那憑霄塔上如何驚險,想說在朱明祭上是如何險象環生,想說在那冰冷沼澤中是如何難熬,想說在那索橋之上是如何生死一線,但最後只化作一句:「總之,若不是最後被人以卑鄙手段騙了,此刻那玉璽定是在我手中。」
肖準並未留意到肖南迴臉上的表情,他只將她從地上扶起:「如果真如你所說,不論他是否是丞相的人,玉璽最終還是落在皇帝手中。左右不過是何人邀功領賞罷了,你若一開始沒有私心,便也不必放在心上。」
不,她是有私心的。
她的私心是幫肖準查清當年的舊事。肖家滿門被殺一案是當年許治任職廷尉時督辦的第一個大案,最終查到白家頭上的時候,白家幾乎是在頃刻間便逆反叛逃,以至於當中的許多事實無從對峙。
而其中最引起她注意的,便是滅門案發生前一個月前的一件事。
這件事被為此案提供文書佐證的御史臺記載下來,肖南迴費了很大一番功夫才看到那份文書,上面明確提到過:當時朔親王肖青曾收到一封來自霍州北部黑木郡的書信,雖然內容究竟是什麼並不可知,但這封信還是引起了御史臺的注意,因為肖家與霍州向來毫無交集,更遑論能有書信往來。
而自從天成建朝以來,凡是牽扯到霍州的事便要加上十二萬分的小心。這其中除了有沈氏的緣由,還因為霍州是前朝玉璽的失落地,當時的御史中丞白鶴留因此開始暗中調查肖家。一個月後,肖家便出了慘案。
雖然一切都只是憑空猜測,但她一直隱隱覺得,肖家滿門被殺是因為知曉了關於秘璽的秘密。只是白氏又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呢?
肖準看著眼前女子陰晴不定、風雲變幻的臉,心下有些無奈。
她最愛在與人交談的時候想事情,偏偏是個情緒都寫在臉上的人。所以他才常常擔心她,像眼下這般的情景落在有心人眼裡,縱是有一身好功夫,到頭來還是要被人拿捏的。
他若不打斷,這姑娘是不是要在他面前發呆到天黑?
「不要胡思亂想了。我問你,你從霍州回來這一路與你同行的是何人?」
肖南迴這才回過神來,如實答道:「是在穆爾赫尋玉璽時遇上的,他說他是丞相府的人。」
「丞相府?」肖準的眉頭微微擰起,「丞相府何時能呼叫禁衛營的人了?」
「什麼?」肖南迴一臉茫然。
肖準已然收斂神情:「無事,你且記著,在外行走切莫與人深交,最近時局不比從前,切莫讓有心人利用了,吃了暗虧。」
肖南迴心下一暖,點點頭應道:「義父放心,南迴定當注意,絕不連累府上。」
肖準終於笑了笑,伸手輕輕拍了拍肖南迴的腦袋:「什麼連累不連累,我們本是一家人,無論發生何事我都會想辦法護你周全。」
肖南迴感受著頭頂傳來的那寬厚力量和熱度,控制不住地眼眶一酸。
她雖生來沒有親人,但從未因此而自怨自艾。因為她有伯勞、杜鵑、陳偲、姚易。她還有肖準,他們與她非親非故卻勝似親人。
從前是他們護她周全,如今她已長大,那便換她來守護他們。
肖南迴的心因為這份迫切而快速跳動著,她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樣慶幸肖準授她武藝,是這一身武藝讓她有了可以報答這份恩情的力量。
「義父,這次嶺西的事」
肖南迴話還未說完,便被肖準打斷:「這次出征,你不必跟隨,我會安排你進光要營留作駐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