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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疏庭抬抬眉毛：&ldo;少廢話，我怎麼管教下人輪得到你來說?&rdo;

語氣中的輕蔑與不耐教牙婆打了個抖，連連點頭：&ldo;是是是。是我多嘴了，小少爺是貴人，哪有我多嘴的道理。&rdo;說罷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將氣都撒到了小寶兒身上，揪著她的頭髮迫使她抬了頭。

小寶兒還在嘟著嘴抽泣。黑亮亮的眼睛勾著微微上挑的眼皮兒，竟是雙稚嫩的桃花眼。只是眼中帶著恐懼與茫然，一看便是受過連番驚嚇。小手攪著粗糙的衣角，腳尖兒緊緊後縮，一步也不想靠近他們二位。

方亦安皺眉，在來客面前尚且如此糟踐，更不用說私下裡。他有些同情小寶兒。

黃疏庭則不然，他摸著下巴繞著小寶兒轉了一圈，點了點頭。

&ldo;是挺漂亮，比之前那幾個強多了。好，就她吧!&rdo;

他大馬金刀坐到桌子上，勾勾手指：&ldo;小寶兒，過來。&rdo;

小寶兒不願意，反倒向後縮。牙婆拎著她的領子便推搡過去：&ldo;去，少爺叫你呢!你聾了是不是?&rdo;

小寶兒嗚嗚哭著，淚珠子掛了一臉。黃疏庭掐了掐她的小臉蛋兒，抹下來一手淚水，放在自己唇邊嘗了嘗：&ldo;嗯，挺甜。&rdo;

方亦安目瞪口呆。

黃疏庭斜眼看了看方亦安：&ldo;怎麼啦，什麼表情。唉，算了，你還是個小孩子，你不懂。再過兩年你就懂啦。&rdo;

他拍拍方亦安肩頭，跟牙婆討價還價起來：&ldo;陳婆子，你開個價吧?&rdo;

牙婆早就喜得恨不得將這位小祖宗給捧到天上去了，聽如此說，馬上裝模作樣掰著指頭算叨起來：&ldo;按理說這種小丫頭也就二兩銀子一個，但是這孩子呢，第一她模樣比別人好，第二您家在我這兒又是常客，您看要不這樣，我也不問您多要，五兩，五兩成不成?&rdo;

她伸出皺巴巴五個指頭晃了晃。

黃疏庭可不滿意：&ldo;陳婆子，你這是欺負我年紀小不懂買賣是嗎?模樣再好也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帶回去得多管多少年吃穿，且不說她還不聽話不好管教，你又打了她這麼多回，都快打傻了吧?你還敢問我要五兩?&rdo;

牙婆臉上有些掛不住了：&ldo;那少爺您說?&rdo;

黃疏庭伸出四個指頭：&ldo;就這個數。&rdo;

陳婆子笑容有些勉強了：&ldo;這，這，少爺您看，我們也不容易，您是不是發點兒善心，再添點兒?&rdo;

黃疏庭呸道：&ldo;你們不容易?也不看看你們做的是什麼買賣!花不到一兩的銀子買了好人家女兒，賣出去少說三四兩。我們家從你這兒買的大丫頭，都是十兩起。你們賺這麼多黑心錢，還敢跟我哭饒呢?&rdo;

他吐了口唾沫，陳婆子臉色徹底變了。

得，眼前這位跟他爹一樣，是個不好商量的主兒。陳婆子也不想砸了這家老顧客的交情，當下只得嚥下口氣，擠出副無奈笑，乾脆利落地說：&ldo;成!少爺爽快，那就四兩!我這就去把她賣身契拿來!&rdo;

牙婆很快拿著張賣身契回來了，雙方在上頭簽了字按了手印。

方亦安見那上面寫的是：&ldo;立賣女約人陳李氏，願將親女陳寶兒，年七歲，賣於黃須道名下為義女，言定身價白銀四兩……&rdo;

上頭還寫了許多字，但等那兩人交易完成了，他也才讀了這麼點兒，也就罷了。

牙婆將紙契恭恭敬敬給了黃疏庭。從始至終只是默默站在一旁抽泣的小寶兒，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