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聖旨(第1/2 頁)
回了府後,江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在後門等著她的梨枝。
見她渾身溼透,髮髻凌亂,梨枝被嚇了一跳。
“夫人這是怎麼了?”
江宛搖了搖頭:“進去再說,”
但到最後她也沒有說。
林護衛在她到家後的一個多時辰後才現身,江宛屏退眾人,單留下他說話。
第一句便問今日帶出去的護衛們都如何了。
林護衛垂著眼:“死二傷七。”
江宛愕然地瞪大眼睛。最壞的結果還是發生了,有人因她而死。
江宛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湧了出來,她張了張嘴,竭力回想著自己此時應該說些什麼。
可她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不能怪夫人。”林趕虎忽然說,他的聲音平穩又篤定,帶著一種見慣生死的超脫。
怎麼不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出門,還非要去月來樓,他們根本不會遇見那些人,也不會死。
可江宛說不出話,她的眼淚流得很兇,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抽噎。
“家人……家人……怎麼辦?”江宛把這句話說得支離破碎,儘管她已經盡力控制呼吸。
林護衛卻聽懂了。
“夫人,我等都是孤兒,為陛下而死,心甘情願,死而無憾。”
怎麼會無憾呢!都是二十出頭的人,這輩子還有多少風景不曾見過,怎麼能甘心,怎麼可以就這麼死了!
江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林護衛也有些尷尬,他這輩子頭一次遇著這樣的事,從前的主子知道有兄弟傷亡,頂多是嘆息一聲,吩咐好好安葬,他們是精心訓練出的孤兒,無牽無掛的,但想來若有妻兒,主子給的撫卹也不會少,但也僅限於此了。
主子的眼淚金貴得很,怎麼能為他們這樣的人而流。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能做什麼,該做什麼,但因為沉穩慣了,並沒有露出手足無措的窘態。
他沉默地聽著江宛壓抑的哭聲,忽然說:“夫人,眼淚和懊悔無濟於事。”
江宛的哭聲就頓了一頓。
從她再次睜開眼睛以來,就一直活在死亡的恐懼中。這種恐懼催促著她,讓她摒棄了性格中的一部分柔軟,只向著真相直行。
她簡直像在玩扮演遊戲,身邊的人都不是人,只是提供線索的遊戲角色,可她今天才意識到,那些人也是和她一樣,死了就是死了。
而她所做的事,也許就是在把這些人推向死亡。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她因此痛苦。
可她也清楚,這樣的事情不會只發生這一次,只要那些人還想殺她,她身邊就永遠會有人因此犧牲。
儘管這一次,保護那個男人的決定並不是她做的,而是情勢所迫。
但是,林趕虎似乎也很願意保護他。
江宛抹掉眼淚,平復呼吸:“還有一事,今日咱們遇見的那個男人,他到底是誰?”
林護衛猶豫一瞬,才說:“當今胞弟,昭王餘蘅。”
江宛眉頭一皺。
“誰?”
林護衛沒料到她竟有這一問,畢竟昭王在大梁地位超然,可以說是無人不知。
但夫人既然問了,他也只好解釋。
“昭王是太后幼子,當今的胞弟,是個閒王,雖有些紈絝,卻很得當今信任。”
所謂太后幼子,皇上胞弟,這個位置的人,基本上不作妖,就能太太平平過完一輩子,而他恰恰就是個閒王,意味著身上沒有差事,也就沒有野心,後兩句邏輯上卻不太通順,應該是,因為有些紈絝,所以很得當今信任。
然而,一個紈絝的武功會那麼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