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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清楚,卻絕不適合說出來。
皇帝登基之後,殺完了與他爭位的兄弟,恢復了生母兄姐的待遇,株連了諸皇子的母家。
然後,他拒絕以帝王之禮為先帝下葬。
“……那些御史說,大行皇帝是父,皇上是子,自古以來,哪裡有子議父過的道理?”
安國夫人連聲冷笑:“好一群忠孝之臣,而後呢?”
孔秋臉上浮現出一點像是想笑又強行忍耐的古怪神情:“皇上道,爾等臣議君過,又是什麼道理?”
“那群御史便道,規勸君王、直言不諱乃是御史應盡的職責。”
“皇上聽了便說,好一群忠良死節的臣子,只是不知這樣忠良死節的臣子,是怎麼在先帝朝時保全性命的呢?”
安國夫人一嗆,驀然咳了起來。
孔秋忍笑道:“皇上此言一出,那群御史可不就是進退兩難,無法回話了?”
朝中臣子都是從先帝時熬過來的,那時真是提著腦袋上朝,出門前要令家裡人備好棺材。
先帝喜怒無常,兼之性情暴虐,有時好端端忽然心血來潮,朝會中途隨手拔了天子劍,就要動手殺人。
品行忠耿、純良貞直的死節之臣,不是早早被貶謫,皇帝如今還沒來得及起復,就是早被先帝殺了全家。
這些御史今日也不知被誰挑唆,要出來當這個出頭鳥試探新帝態度。
安國夫人問:“皇上怎麼處置了?”
孔秋神色不動,指了指城牆的方向。
安國夫人眉頭緊皺。
她原本是江皇后身邊的女官,江皇后還是江家小姐時,她便服侍皇后,從皇帝出生時又開始侍奉皇帝。她沒有自己的孩子,皇帝對她而言便是親生骨肉一般。
人心總是偏的。
即使皇帝殺人無算,在安國夫人眼中,也只是個年幼喪母失姐的孤苦孩子,怎麼看怎麼憐惜。
她不在乎皇帝殺人。
她的小姐死了,太子死了,公主死了,現在小姐只剩下這麼一點血脈,誰都不能欺負他。
她只在乎皇帝的名聲。
皇帝是個多麼好的孩子,怎麼能和先帝那個瘋子背上同樣的惡名?
倘若可以,安國夫人恨不得自己衝上去替皇帝揹負罵名。
她笑容斂去,憂色漸起。
孔秋何等機靈,存心想要打斷安國夫人的思緒:“夫人,皇上午睡醒了,您進去吧,外面太熱。”
安國夫人畢竟上了年紀,被孔秋打斷思緒,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多問,只想起自己來時的原因,本能地往裡走去。
內殿的窗下襬著一張小榻。
窗扇微開,殿內香爐中馥郁的香氣隨著微風飄拂,彷彿盡數落到了榻邊那個年輕人的身上。
年輕的皇帝輕袍緩帶,一手支頤,黛色的廣袖落下,堆在肘間,露出一截如凝霜雪的修長小臂。
他就那樣靜靜坐在窗下榻上,凝望著窗外的方向。黛眉微蹙,彷彿有思緒萬千。
不待安國夫人拜倒,皇帝已經轉過頭來,溫聲道:“夫人何須這樣客氣。”
他的稱呼有些生分,事實上卻只是延續舊例。
皇帝還不是皇帝時,安國夫人只是女官,皇帝稱呼她們這些照料自己長大的女官們都以官職相稱。而今皇帝成了皇帝,安國夫人有了外命婦的品級,自然要以更高的品級稱呼。
安國夫人早習慣了,並不覺得如何,笑呵呵站直了身,在一旁侍從搬來的錦凳上坐下。
皇帝道:“夫人怎麼親自來了,天熱,仔細中暑。”
安國夫人急急道:“聽說小郡主找到了?”
皇帝微微頷首:“是。”
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