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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森海灣的海邊上,兩位志同道合的學友,對著遼闊無際而浪濤洶湧澎湃的大海,高聲激昂地背誦了陳天華的《猛回頭》、《警世鐘》和臨投海自盡時奮筆揮就的《絕命辭》。
大海似乎也被這兩位熱血沸騰的中華愛國青年學生的激昂所感染,以一陣陣震天撼地的海嘯,回應著兩位中華愛國青年的吶喊。
從大森海灣回來後,周恩來和辛化洱進到留日學生青年會公寓附近的一家中國餐館裡,準備吃一點東西。
這是一家從曾祖父輩上就東渡來到日本東京這裡建館開鋪的中國餐館,典型的中國餐館,從房屋樣式,到館內擺設,到桌椅板凳,到配套茶具,一直到跑堂的夥計、夥計的裝束打扮、以及品類繁多的菜和麵食,都清一色是中國式的。留日學生們大都喜歡到這裡來就餐。甚至一些很遠的留日學生們,也總是喜歡到這裡來吃飯,來聚談聚談各方面的情況。
周恩來和辛化洱進來的時候,餐館裡已經坐著有許多留日學生。
周恩來和辛化洱環視了一下,然後走到最裡面的一個空座位上坐下。
鄰座的幾個留學生正在激憤地談論著什麼,從言談中可以聽出,他們都是京都帝國大學的學生。其中一個比較瘦弱的戴著眼鏡的學生,正在滿臉漲得通紅地、怒不可遏地說著:
&ldo;……這些東洋小鬼子仗勢欺人,兇狂得很,根本就不把我們中華神州放在眼裡。那天,我去上課,走進教室,見同學們坐在座位上都滿面歡悅地在朝黑板上看,我也朝黑板上看去,只見黑板上用中文很醒目地寫著一首六言詩:
公理戰勝強權,
神州萬民歡暢,
膠島歸還華夏,
中華強盛在望。
&ldo;當時,我們都很高興地看著。
&ldo;從鴉片戰爭、甲午海戰以來,我們中華神州一直都是套上了恥辱的枷鎖,一直被洋人列強們踩在腳下,神州萬民何曾歡暢過?這一下子總算可以揚眉吐氣地歡暢一下了。那些被洋人列強們硬奪去的權利和硬強佔去的國土,也該歸還給我們了。
&ldo;我們都在高興地看著這首不知是出自於哪個同學之手、而又是正表達了我們心願的詩。
&ldo;就這時,我們班上的幾個日本學生傲氣十足、耀武揚威地走了進來。他們坐到了座位上,很快也看見了黑板上的那首詩。其中一個懂一點中文的,向其他那幾個用東洋話嘰哩咕嚕地說了一句,就又站起身來,走到了黑板跟前,拿起粉筆,很傲然蠻橫地在黑板上的那首詩上刷刷兩下,大大地畫了個&ldo;&tis;&rdo;符號,然後仿照原詩六言句,歪七扭八地在旁邊又重新寫了一首:
公理強權一樣,
勝者屬我東洋,
膠島應歸帝國,
東亞共榮在望。
&ldo;這字裡行間都暴露著東洋小鬼子的狼子野心,都充滿著一種狂妄至極的驕橫跋扈。
&ldo;那個日本學生寫完後,把粉筆往講桌上一扔,昂首挺胸、洋洋自得地走了下來。
&ldo;我們所有在座的中國留學生們,一個個部氣得渾身發抖,怒火燃胸,連眼睛都迸射著灼人的熊熊火焰……
&ldo;上課鈴響了。那一節課是河上肇教授的課……&rdo;
河上肇教授,周恩來和辛化洱都知道。
河上肇教授在京都帝國大學主持經濟學講座,是當今日本理論界很有名氣的經濟學家,也是馬克思主義和蘇俄十月勞工革命在日本的首當其衝的積極研究者和宣傳者。周恩來和辛化洱都不認識這位日本教授,但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