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頁(第2/3 頁)
疑慮。他一時未推敲出這股疑慮的根本,眼前的楊逸飛卻已驀的揭破。
冠玉般的面龐湊得近來,尚帶著酒香的吐息幽幽吹在耳畔,像是嘆息著喚了一聲:&ldo;哥……&rdo;
嘆息未盡,唇角驟有濕暖之意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迅速得彷彿錯覺。可那觸感到底仍是真實的,楊青月驚訝得猛張大了眼睛,手肘錯亂中磕到瑤琴,琴座在矮几上移位,發出一聲全然不諧的刮拉之聲。
一聲驚破迷離月下。
大變顏色手忙腳亂跳起身的反倒是楊逸飛,像是才後知後覺自己幹了什麼的青年臉色一瞬間凝固,嘴唇闔動數下,到底沒能吐出一個字來,看向楊青月的眼神更是複雜得難以言喻,房中氣氛剎那僵凝。
楊青月似是呆的,只來得及抬手輕觸了觸自己的唇邊,又看向方寸大亂的楊逸飛:&ldo;逸飛……&rdo;
&ldo;呯&rdo;的一聲做了他這半句話的了結,臉色半是漲紅半是慘白的青年竟是慌不擇路,一躍身自視窗閃出。眨眼間只餘風吹窗扇空響,亂不可理。
自古逐今,情之一字,最發深省。不知其何起何滅,何生何亡。楊逸飛自幼縱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落到此處,到底也是一個痴兒。
只是如今他自己也未可知此情發乎何處,似是月下琴中,攸然滋生;又好似有生以來,不變不移。只知那一瞬間,滿心滿眼,再容不得一絲別的考量,意亂情迷,非是自身所能掌控。
未嘗能夠止於禮,便驟變成了眼下失衡的亂局。
慌亂之中奪路而走,亂作一團的腦子裡尚還有思量的餘地。與楊青月同在懷仁齋中的寢房自是回不得,楊逸飛身在半空,驀的扭身,竟是直越過懷仁齋兩道院牆,向北而去。
懷仁齋既是長歌門重地,更是靜地,坐落已在極北。再向北,便無居所人煙,乃是數座零星島嶼,點綴水面,每日裡空惹猿鶴經行、鹿兔奔走,甚為幽靜。楊逸飛心思大亂之下,仍有判斷,身如飛羽,片刻間起落飄縱,已是落身鶴棲島上。
三更過半,四更未至,島上飛禽小獸也正在眠中,除了風聲水響,再沒什麼動靜。楊逸飛飄然落下,是在島邊一塊還算平整的糙坡上,這一帶地理算不得陌生,因與住處相鄰,幼時不止一次偷玩到此,如今輕車熟路,倒成了避愧之地。
只是他孤身至此,未見身前身後再有什麼人來到,驀然便像是洩了氣,倚著一棵老樹樹幹頹然坐了下去。心思千頭萬緒,一時無從梳理,只悶悶的一手攀住了一根老樹枝椏,捏握髮洩。
那樹枝雖說堅韌,又怎當得起習武之人發力攀折,頓時吃不住勁,&ldo;咔嚓&rdo;一聲斷裂,枝梢帶葉,足有三四尺長短,落在楊逸飛掌中。
楊逸飛力道用老,空握著截殘枝劃落,坐旁糙地上登時多了一道溝痕。翻落的不過是泥土糙葉,他倒覺得如刻心頭,兀的一聲長嘯,躍身而起,仗枝成劍,亂舞相知。
琴如心,劍亦如心,長歌相知劍法,更是扣心知意之劍。此刻楊逸飛心中大亂,招招遞出,哪還存著什麼章法,倒似憑空發洩一般。劍越亂,心中反卻越清楚,一道道劍痕劃過糙地,將心底隱晦情意琢刻得一分分清晰起來。但清楚分明瞭,倒還不如混沌時,一言一笑皆無障礙。自己情迷之下荒唐舉動,只怕此後便是橫亙在兄弟二人之間的天塹裂痕,欲補難修……思緒堵在了死路上,楊逸飛舞劍的勢頭也不由得減弱下來,一刺一劃,重愈千斤。而施展開的,也不再是長歌門精妙劍法,而是拙如幼童,簡簡單單,橫劈豎刺。
</br>
<style type="text/css">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