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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切切好自為之!&rdo;
張國燾同學明顯地這是在給她暗示著什麼,話中有話,話外有音。
肯定的,同學們在事先就已經聽到一點風聲,現在,無疑地,就更一清二楚了。
這可怎麼辦?怎麼去見那些同學‐‐那些親如兄弟姐妹般的同學?
林麗萍下車後,往學校走去;越走近學校,她的心緒越紛亂,腳步也越沉重。
在門口,她隱在幾棵大樹後的陰影裡,踽踽徘徊,局路而心神不定,躊躇不前。要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看樣子又是從哪個交際場閤中回來的陶美玲無意中看見了她,高興地大喊大叫著,跑過來把她親熱得摟抱住,還招引來了好多同學,一起簇擁著她,把她接進了校門,接進了寢室,她可能一直還在那校門外的樹後面轉悠著哩!
同學們誰也沒有直接會觸碰她的心靈上的創傷,只是熱情地招呼她,給她床鋪,給她端來了洗臉水,給她買來了吃的東西。
林麗萍只是默默地、雙眼滿含著傷感和對同學們無比感激的淚水,領受著同學們這溫暖如春的友情;她默默地領受著,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淡地苦笑了一下,什麼也不想去說。
她只說她病了,在家裡時就已經病著呢。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同學們在的時候,林麗萍以病為緣由,雙目緊閉,假裝睡著了;同學們都去上課時,她就起來,坐在視窗前,痴呆呆地凝望著窗外,一坐就是半天,像木雕泥塑般的一動也不動。
痛苦和悔恨,像兩根尖利的毒刺,狠勁地亂戳亂扎著她那顆柔弱的心……
二
同學們都在寢室的時候,林麗萍兩眼緊閉,假裝患病睡著,其實她一點睡意都沒有,尤其是在夜裡,她整夜整夜地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她不知道,這幾天來,和她一樣整夜整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的,還有趙瑞芝。
來北大這半年多的時間裡,趙瑞芝確實是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已從一個被緊緊關閉在黑門高牆的深宅大院之中、被無形的封建的祖制家訓的鐵鎖鏈鎖著的&ldo;活屍&rdo;,一下變成了一位新時代的青春激盪的女大學生。她渾身開始洋溢著那種猶如鮮花含苞待放的光彩,生機勃發,朝氣蓬勃,充滿著對自由而美好的未來的感情熱烈的進取。她刻苦地學習,虛心地向師長們請教,努力地探索,堅持不懈地執著地追求。李大釗主任、陳獨秀學長、胡適教授以及其他許多教授,都很喜歡她,都對這位抗婚出來而又那麼好學的剛烈女子感到敬佩。班上同學,就連那平時傲氣十足的張國燾在內,都對她趙瑞芝是由衷的敬服。
可是,他們誰都不知道,那並未成為事實的婚姻的隱痛,仍還在時時折磨著她。這畢竟是還沒有徹底解脫掉的、目前仍然還套在她身上的軛具。森然的陰影仍然在頑固地籠罩著她。隱痛仍然在時不時地刺著她。尤其是在幾天前,孔文才來看望她,無意中告訴她說:他哥哥孔文義被送到上海一個東洋人開辦的醫院裡治療了一段時間後,又被送到了日本去治病,據家裡人帶來的話說,等哥哥孔文義的病治療得差不多的時候,就讓孔文義來北大找她趙瑞芝,一定要把她趙瑞芝弄回去!還是那句話:她趙瑞芝既然已經成了孔府的媳婦,那活著就是孔府的人,死了也是孔府的鬼!
孔文才這無意中不小心透露出來的話,使趙瑞芝儘量埋藏在心底深處的隱痛,又隨痛苦的情潮的復又湧騰,而從心底深處泛捲上來,啃啃著她的心靈。
那位孔府大少爺被送到日本去治病,說是病治療得差不多了,就要來北大找她,也不知道那位孔大少爺的病到底能否治好?想到這裡,那位作為她的名義上丈夫的孔文義那原本已經淡化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