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十二朝歲再入京(第1/2 頁)
而同樣走過山常郡的秦愚,過去所說幾個七天都不可能到北蠻,其實意思就是無憂會死在去北蠻的路上。 可現如今他知道無憂是苦海女,因此也不會擔心她會死了。 那他為何要讓無憂離開呢? 秦愚看著酒樓里正歌舞昇平的優伶,手裡摩挲著手腕上的玉珠,心裡想的,則是這玉珠的主人。 “五郎有沒有後悔?” “後悔什麼?”秦愚皺了皺眉,好像青君攪擾了他喝酒看戲的樂子。 “放走了苦海女。” “她此刻本就不屬於我,何來放走之說?” “明日晚就能到達上京,五郎可有想法?” 秦愚將目光收回來,按著膝蓋站起身,活動了活動隱隱作痛的右腿,道:“沒有想法。” 他揣著胳膊,站在酒案前面,繼續看優伶演戲。 雖然不知道是哪一折,但如今上演的,就是郎君救母的片段。 “太子患病,二郎與卿門觀聯絡,三郎不知底細,四郎遭受剝王貶謫,五郎如何想?” “兄長被剝去了王位?” “昨日攔下了南去信鴿,信函所言,四郎於上京的地產,沒收與存留數目。” 秦愚看了一眼青君,皺著眉頭,望向周圍:“你隨意截信鴿?” “大津信鴿皆為灰鳥,很好辨認。” “兄長能看得出破綻。” “如今重要的是,四郎究竟做了什麼,會讓上京皇胄受如此變故。” 秦愚沒有接青君的話,沉默了許久,才說:“若不是我的東西,我不會去搶,若是我的東西,不用搶就能得。” 青君笑了笑,答:“可總有人和您搶。上京如此,苦海女亦如此。” “既然這樣,那,不要也罷。” 秦愚拂袖,不屑的輕笑了一聲,繼續道:“若真是我的東西,自無人敢和我搶。他搶不走,也搶不動。” 然自山常郡到上京這段路,是最後一段路,也是最兇險的路,要殺他的人,這是最後的機會。 秦愚回到客棧就遇到了刺客。 與往日裡成群流匪不同,單槍匹馬的殺手,反而更令人忌憚。 刺客的劍法向來狠辣絕情,其形影無蹤,足跡如息,隱匿在黑暗裡奪人性命,可刺客渾然不知,他所刺殺的人,除了身份尊貴從小習武之外,也是個洞察敏銳的人,拜魅使為師的人向來都是冷漠無情的人,所用劍法與行走江湖的刺客沒什麼兩樣,也是冷漠無情見血封喉的劍法,吐氣納力毫不含糊! 縱使秦愚屋內沒有一盞燈,只有一點微弱的月色和劍影,照樣能讓他捕捉到來者的殺氣! “殺氣暴露蹤影,你們烏衣門也不派來一個得力的!”秦愚擒住對方拿劍的手,猛一用力,就叫刺客痛的咧嘴,腕骨碎裂,劍也掉在了地上。 二人過招有幾十回合,屋內陳設皆被打亂,就連刺客也被強力劍震給擾亂了陣腳,秦愚劍法恣意張揚,是劍疾風血雨;同時劍力穩健得當,是基礎紮實。 一翻攻守輪替,刺客的力氣定然比不過有龍之血脈的秦愚,腳位錯亂,招式渙散,他站定自己的步伐時,吃驚的看到月光正對著自己! “你是個半龍孽種……”刺客握住自己的手腕,抬頭看向站在月光之外的秦愚。 二人的站位恰恰相反,本為黑暗裡求生的人站到了光裡,本該站在光裡的卻站在了黑暗中。 “你的主家是個人嗎,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身為殺手,怎會報主家身份?” “上京的人叫你來殺我,還是萬冬城的人?” “烏衣門,要我取你狗命!” 秦愚剛往前走一步,那刺客掀起黑斗篷,瞬間縮身成了一隻烏鴉,斗篷化成了翅膀,從視窗逃走了。 這是烏衣門人的特例,和魅族學的幻術,不過是一些障眼法罷了。 無涯大陸上並沒有能施展法術的人,龍族能騰雲駕霧能長壽,卻也有死期,且血脈極少;魅族能窺探先機,施障眼法戲弄人,卻全是瞎子;人族雖然不能登天也不能看未來,卻有極多的數量,以及過人的智慧和謀略。 但他們也有共同點,都有一顆世人之心。凡是無涯大陸上的世人,皆是人間的過客。 從這一夜開始,秦愚每每在路口停歇,都會遇到刺客,打打殺殺一路不停,最後到上京城門口時,返京隊伍只剩下區區幾十人。 京軍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