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夜雪綿綿細無聲(第1/3 頁)
“很困難嗎?”
“起初是這樣,文中所寫,說雪鬼的戰馬很厲害,以一敵百不在話下,戰馬蹄下無人存活,雪鬼騎兵全靠龍族進行打擊,一直到了中期,兩邊都萎靡不振起來,桓王決定伏擊,擒賊先擒王,雪鬼營在淪陽之中,喀爾丹羽利用妙手門的地下地形,尋找到了進入淪陽的逃難密道,秦愚帶領精銳入淪陽,雖然闖到大本營已經剩下秦愚一人,但他拿著決劍,穿著銀甲……”
“抓到雪鬼王沒?”秦敘有些不耐煩了。
嚴洌點點頭,說抓到了。
“殺死他了嗎?”
“戰況裡沒有說,只說抗雪大軍突擊,奪回了淪陽,北蠻得以迴歸,秦愚後來五日都沒有訊息,但第七日,有斥候向西北偵察時,見到了秦愚。”
“他還活著吧?!”秦敘忽然緊張起來。
嚴洌點頭:“對。”
秦愚抓到雪鬼王后,就挾持著他,逼退淪陽西北的雪鬼大軍五十里,但雪鬼王也不簡單,不可能一直受秦愚牽制。
西北之地天寒地凍,秦愚幾乎凍得要昏死過去,但他必須還要往長城的方向走,雪鬼王問他到底在拼什麼。
“你還會說人話……”秦愚一邊哆嗦,一邊拉著眼前長的人不人鬼不鬼、冰雕似的雪鬼王。
“知彼知己。”雪鬼王笑了一聲,接著說:“你要知道,你做什麼都沒有用。”
“為什麼……”秦愚拉著捆住雪鬼王的繩子,然後迎著風雪,一步一步朝風雪更烈的地方走。
“你這麼想去長城,那你知道擋住雪域的根本不是長城嗎?”
“什麼意思?”秦愚努力睜著眼,看了一眼雪鬼王,繼續往前走。
“雪怕什麼?”
“怕火,怕水。”
雪鬼王點點頭,繼續說:“雪是不會停的。”
“一定會停。”
秦愚到了塔千草原,他知道越來越近了,可身上的銀甲卻沒那麼結實了,密不透風都是胡扯,他要被凍死了,無數的寒風在他的身體裡呼嘯,好像他一停下腳步,就會被凍死在這裡。
疲憊、寒冷、飢餓,所有的痛苦都湧上了腦袋,秦愚頭重腳輕,直接倒進了雪堆中。
他昏昏沉沉要睡過去,卻看到雪鬼王已經掙脫了繩子,可笑的望著自己,於是秦愚又爬起來,可剛站穩,就被雪鬼王一個冰刃打倒在地,再也起不來了。
雪厚的都能直接把他給埋了,可他還不能死。
“唱的是什麼意思?”
“思念的意思。”
遼闊的雪原上,他和無憂相互依偎,輕柔的歌聲似是溫暖的篝火,在秦愚已經冰凍住的靈魂周圍舞動著。
“五郎,你是要幹大事的人,我也是要幹大事的人。”
可他好累,怎麼再站起來?浴血奮戰了那麼多天,他拼了命想要守護的天下,真的值得嗎?
秦愚還能記得,他和無憂的馬車翻進雪坑的時候,耳邊還能聽到無憂的聲音。
她說她願意和秦愚一起死在那。
或許那一刻,他們都覺得不值得,這麼艱難潦倒的征程,真的有守護的意義嗎?
可他耳邊又傳來了雪鬼大軍呼嘯狂奔的聲音,那淒厲的、像噩夢一樣的衝鋒號,足以吵醒熟睡的天公,沉默的大地!
他們讓天地都抖起來,讓成千上萬的人血流成河,讓人無家可歸,讓人漂泊無依,讓他和無憂分離,讓一切都要成空!
秦愚在雪裡兀的睜開了眼睛,他跌跌撞撞的站起來,身前的風雪還沒有停,可刮在臉上卻沒有那麼疼了,難道他已經死了嗎?
是死是活不在乎,他要去長城,一定要去!
“他一定到了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