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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各踩一塊光板站著,面對面誰都沒有先開口,這條光路已經走到了盡頭。盡頭裡站著一個會拉小提琴的少年,站著談城看得見、摸得著,每天都會心心念念想一遍的那個人,一股不敢深究的情緒翻湧而出,他眼眶一酸,「家人」兩個字猝不及防的響在耳畔。
是你讓我重新生出想要認真過好每一天的願望,是你讓我有了想要保護一個人,守著一個人的深深念想。
一,宛忱。
光板只剩他們腳下這最後一塊,自下而上浮動的光線圍籠在周身,談城笑著,張開雙臂,用力將宛忱擁進懷裡。
宛忱抱著談城的腰,同他一起在原地晃了晃身子,揉了兩下他的後背,薄薄一層布料,透著細密嚴實的熱度,捂的雙手也跟著一併熱了起來。
「你已經走過來了,無論過去是什麼樣子,都不要再回頭。」宛忱說:「祝你二十一歲生日快樂。」
光板倏地熄滅,心卻依然亮著。
二十年人生,確確實實就這樣過去,不必帶著落寞感傷,因為從今往後的每一步都足以將那些遺憾鋪平填滿。
談城側過臉,嘴唇碰到了宛忱的耳廓,繼而做了個深呼吸,聞著他發間被風帶起的清淡香氣。
何德何能擁有你。
他們走了好久,才找到一張置在路燈下的棕木長椅。宛忱開啟沾了滿手汗的黑色絨布盒,裡面放著兩條黑色手繩,上面分別掛著一個指甲大小的純銀音符。
音符背後分別刻著英文字母c。
宛忱把它拿出來,帶在談城左手手腕,尺寸剛好。除了前兩年生日收到林裴送的各種洗髮水護髮素,還都在他忘記補貨的時候又拿回去給客戶救急用了,談城還是第一次收到這麼有心意的禮物。
他借著稀薄燈光認真看了一眼背後印刻的小小字母c:「談城的城?」
身旁人搖了搖頭,合上蓋子:「是宛忱的忱。」
心裡暖的不行,談城使勁眨了眨眼,問道:「你怎麼不帶?」
「我要演出,手上不能帶東西。」說完,剛想收起來,談城一把拉住他的手,固執道:「那就帶腳上。」
宛忱聽見這話忽然卡殼,坐在身邊的談城已經站起身,蹲在他面前,抬起他的左腿,讓腳底踩住長椅邊沿。
談城稍稍往上擼起宛忱的校服褲口,解開尾部繁瑣的繩扣,將黑繩牢牢拴在了他細長的腳腕。
宛忱的小腿又瘦又白,帶深色的飾品非常好看,銀質音符泛起一層金色亮邊,映著兩個人含著笑意的臉。夜變得更深,公園的氣溫有些低,談城沒捨得多看兩眼,伸手將校褲縷下來小心輕慢的蓋回鞋面。
回程車上換了談城靠窗坐著,宛忱習慣向右偏頭睡覺,果不其然,沒走幾站,左肩一沉,他便靠著談城安穩的睡了過去。閉路電視裡正放著「音樂之聲」電臺的流行歌曲,談城單手托起側臉,望著窗外不停倒退的崇明夜景,來城北居住了三年,還是第一次想要靜下心來細緻欣賞街旁兩側的燈火通明。
公交車徐徐駛進站臺,宛忱不肯再讓談城只穿一件單衣,剛要從車上跳下,卻被談城攔住,見他弓起背身,頭向右一歪:「上來。」
宛忱見狀笑道:「我可不輕。」
「巴不得你沉的要死。」談城又歪了下頭:「快,我冷,給我披件衣服。」
宛忱立刻往他背上一撲,雙腿被他牢牢抓住。
回雜貨鋪的路走了無數次,閉著眼摸黑四五分鐘也能走到,兩個人卻花了半個小時。宛忱身上確實一點分量都沒有,走到半程談城感覺自己的呼吸都還是勻的。
這次他沒再讓自己忽略內心情感上的變化,由著對宛忱的心意狠狠生出一股子心疼。
「你以前就這麼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