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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城愣著,宛忱笑著,少年一臉嚴肅。
「這兩天我要照顧然然,你幫我想想附近哪兒有可以玩的地方,最好人少,安靜,有……小動物。」
一聽「照顧」二字,談城看了眼宛忱邊上眉頭緊蹙苦大仇深的秦然,心裡猜了幾種可能,沒多問,把箱子和琴盒鎖進房間,琢磨著:「杏石巷東頭有個『橙紅公園』,裡面有很多雕塑,還有片湖,中心廣場可以餵鴿子。」
秦然抬起頭目光如炬盯著談城,宛忱見狀欣慰點頭:「可算是有反應了,我說了一路的西餐店、遊戲廳、電影院、溜冰場、射箭,室內娛樂數了個遍,才回給我三個字,『小動物』。」
秦然跟在他們後面,宛忱與談城並肩,繼續道:「我連寵物店都提了,又說吵。」
談城聽著,偏頭吐了口煙,左眉毛一挑,笑了:「沒想到你還會照顧人。」
宛忱:「會照顧還用拉你這兒來嗎?」
談城:「……」
保護費下次記得收雙份。
顧及秦然,談城叫了輛出租,鳳羲路兩側光禿的樹幹把陽光分割成大小光斑,靠窗三人的臉上都落著幾塊。談城和宛忱坐在同側,後視鏡映著宛忱清瘦的臉,乾淨的眉眼,白皙膚色,長睫低垂,靠在椅背側歪著頭。
談城想起在店裡下意識哼的那首歌,是宛忱音樂會上的獨奏曲,調子平實舒簡,易記,所以過耳不忘。
也可能是演奏者的演繹加深了樂曲撩撥心絃的痕跡。
杏石巷裡有家賣穀物的店,五彩紛呈的豆子用麻袋裝著,每個袋子頭頂懸著木質吊牌,標著名字和價錢。談城用密封袋兜起包玉米,宛忱拾起一粒就要往嘴裡送,被他一把攥住手腕:「生的。」
秦然嘴裡嘎嘣嘎嘣響。
談城:「……」
倆活祖宗。
橙紅公園中心廣場有專門賣鴿子的零嘴,比杏石巷裡的要貴上兩倍有餘,雖是小錢,但談城習慣了節省,路過順手的事。
青瓦換了橙色琉璃頂,新修的正門比以前闊氣不少,林蔭道兩側的紅漆人物雕像形態各異,其中一人姿勢宛似在拉小提琴,談城走過去學著動作晃了晃身子,全情投入的博宛忱一笑開心。
「像嗎?」談城用胳膊肘碰了下宛忱的胳膊問。
笑著點頭:「比我帥。」
談城豎了個大拇指:「這個彩虹屁吹得有水平多了。」
道路盡頭,視線鋪開,是一片盛著光亮的碧色湖面,熠熠耀眼,像綴著鑽石般。三兩隻木船划水淺行,漾起層層鍍金的波紋,伴著幾抹孩童清脆的笑聲。
秦然坐在長椅上沐著暖陽,指尖勾譜,一下是一下,細微點著頭。宛忱和談城坐在他對面,隔著半人距離,彼此身上的味道被風吹散沖淡,卻都恰好混進鼻息,聞的真切。
宛忱勾起下巴上的口罩,斷開談城的氣味,定了定心。
談城弓起身子與宛忱錯開,搓了搓手,盯著兩旁生滿碎草的路面出神。他有些忍不住,不想身邊的人在自己這裡始終都是「未知」,又怕關係越近,越拉不迴心思。
宛忱是個不可多得的朋友,和他過去遇見的所有人都不同,就算相處適然,覺得新鮮,一時半夥被吸引,談城也願意費點心力,往灰白記憶裡添一筆色,以後偶爾拎出來回味。
世故人情他經歷得多,身邊留不住親人和朋友,過往離別熬出來一顆硬殼的心。雖做事分寸有度,卻忘了自己還有一味沒嘗過的東西,把此時對宛忱的自我認知都佯裝成了新鮮感使然。
「玩個遊戲。」
聲音拉扯回談城遊離的思緒,偏頭看過去,逆光,不由得眯了下眼:「行。」
「你先問,我再問。」宛忱說。
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