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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徽大門下,早晨的陽光拉長人影,顧守鋒在跟顧繁琳說話。江潯遠遠站著,沒有走近。
顧繁琳容色憔悴消瘦,瘦的有些弱不禁風。顧守靜被捕後,時堰也主動自首,因為隱瞞謀殺真相,不過,時堰罪行不重,他只是偶然間聽到顧守靜與凌昀的談話,他手中沒有謀殺的證據,只是暫時收監。
顧守鋒是真的恨顧守靜時堰這倆人,也真是憐惜這個外甥女,當代社會已經沒有株連的刑罰,但顧繁琳身為兇手家屬,也必然會直接或間接受到影響。
「阿潯哥。」顧繁月走過來。
江潯這時才看到他,今年是很艱難的一年,對江潯對顧家都是如此。顧守鋒要休養槍傷,就沒到老爺子那裡去。顧守拙一家提早回了a市,陪老人過年。不過年後都各有工作,便是程雪留下照顧老人,顧繁月原本想外調去地方工作,暫時也沒有走。
今天應該是陪顧繁琳過來開庭的。
「來了。」江潯答應一聲。
「嗯。」顧繁月看江潯面色不大好,一時也不知要說什麼。替顧繁琳說話,顯然不合適。安慰江潯,這不是幾句話就能安慰的事。
顧繁月也成長很多,他攏了攏身上大衣,「這裡風涼,咱們裡頭坐吧。」
「你先去吧。我老師過來了,我去接一下。」
江潯看到趙教授從停車場過來,邁步迎了過去。趙教授顯然也看到江潯,拍了拍江潯的手臂,兩人什麼話都不必說,因為等這一日實在太久了。
王安娜與方航到的最晚,王安娜在去年底剛剛迎來自己的孩子,是一對雙生子,不過相貌完全不同,卻也很會長,一個像爸爸,一個像媽媽。因為孩子還小,江潯以為王安娜不會親自過來聽庭審,他們夫妻卻都來了。
兩人氣色精神都不錯。
儘管都是知天命的年紀,這個年紀做父母有些遲了,不過好在家境優渥,還有家人幫忙照顧。孩子的出生也給家庭帶來新的生機,江潯很為他們夫妻高興。
時光無法回溯,再大的悲劇一旦發生,也唯有期盼時光能熨平傷痕。
庭審的過程嚴肅而沉重,顧守靜早不復昔日光輝,如果不是審判長的介紹,江潯都認不出被告座位上那個頭髮花白的老婦是顧守靜,像是死去的已久的行屍。
後座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哽咽,那是顧繁琳強自壓抑的悲聲。
對於謀槍、持槍、殺人未遂的罪名,顧守靜皆供認不諱。
鄭家德則仍是不肯認的,但有顧守靜的間接證詞,還有凌昀在遺書中的直接指證,曾忠仁妻子的旁證,鄭家德即便不認罪,除了罪加一等,不會再有其他結果。
時堰蒼涼的供述著自己的隱瞞罪惡的真相,「是我的私心,不論有沒有證據,我都不能說出去。那時,我的妻子剛有身孕。我認罪。」
不論顧守靜還是鄭家德都是重罪,但意外的是,律師的辯護重點反是在時堰身上。江潯請了a市知名律師,顧繁琳顯然也要為父親辯護。
真是個命好的男人。
律師在法庭你來我往,交鋒激烈。江潯望著時堰,這個軟弱到極至,卻也聰明到極至的男人。
江潯不認為時堰有說謊,時堰肯定有負罪感,他也願意認罪,甚至,他情願接受到重判,到監獄贖罪。
但是,這個男人骨子裡透出的狡猾,即便江潯都忍不住毛骨悚然。
永遠不要認為時堰無能。
哪怕這個人的人生一敗塗地,時堰仍是江潯生命中僅見的最狡詐之人。
都說時坤勢利,時墨精明,但在江潯看來,就是時家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及時堰一根手指。
聽說他媽媽當年最喜歡專注學術的斯文男士,於是,時堰在大學期間的理想是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