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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一眼就認準了一身錦衣的顧和以,大步走來,停在了粥棚前,舉止倒是和粗獷可怖的面容不同,頗為規矩,「顧大小姐。」
他喚了一聲顧和以,凌厲的眼神往四周一掃,那種威壓竟然讓原本在附近的人二話不說,全都離開了。
只有賀穆清留在了顧和以的身旁,一臉戒備地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毀了容的人。
薛將軍的目光慢慢的落在了他的身上,顧和以發覺了這人對自己並沒有惡意,只是想趕走她身邊的人,於是攬了攬賀穆清,開口說道:「將軍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聽到這個人姓薛,顧和以就抑制不住地想到了被流放到了北地做奴的薛世清,再看看這人的身量,確實和薛世清差不多,就是她實在是無法把眼前這張毀了容的可怖面容和薛世清那副貴公子的樣子聯絡到一起。
不過若是說薛世清能用這小半年的時間,就從一個奴爬到了將軍的位置,那還真是他的本事了。
薛將軍掃過了顧和以攬住賀穆清的手,知道賀穆清應該不是外人,這才低聲說道:「薛世清託我與顧大小姐說,他死的有價值,死得其所。」
這麼簡短的一句話說完,他也絲毫不做過多的停留,也沒半點兒猶豫,轉身就離開了。
顧和以怔在了原地,攬著賀穆清的手都不由得鬆了松。
半年前被流放於北地做奴的大茶商之子薛世清,在抗擊胡族的戰爭中屢立奇功,一路以軍功升為將軍,回京後又有安老將軍與安北共同求情,破例賜府,薛家身在教坊司的女眷們雖不可消除賤籍,卻被準許回府。
薛世清毀了容,啞了聲音,因為戰爭性子變得孤僻,不願與故人多做交流。
此事轟動了京城,眾人都眼見著城北有一座宅邸逐漸建立起來,唏噓不已。
興許只有顧和以和「薛世清」兩個人才知道這事情的真相。
「我不懂兵法亦不懂戰爭,胡族來犯我活在北地毫無用處,可你不同。京城城南的顧家大小姐跟我說,活要活出口人氣,死要死的有價值,我一會兒把人都引開,你就趕快離開吧。你若能活著回京,就與顧大小姐說,薛世清死得其所。」
他們二人身量差不多,薛世清還有家人,而他孑然一身。
他便自毀了面容,右眼視力也因此受了些損害,頂替了「薛世清」這麼個名字。
如今世上只餘薛世清了。
……
叫顧和以感到意外的是,在他們顧家施粥五日之後,只隔了一日,東福門那旁就又支起了粥棚,京中又有其他富商大戶放言施粥五日。
大量聚集在京城中而朝廷又無法顧及到的難民們靠著京中富商們的施粥,湊乎著渡過了一段混亂的時光。
賀穆清早就知道自家小姐是個心善的,在去書房尋小姐時,聽見裡面顧和謙的聲音,便頓住了腳步。
他聽見顧和謙開口問道:「姐姐為什麼要為難民們施粥?」
顧和以輕撫著他還很瘦弱的背脊,「才以興商,德以興家,只有德才兼備的人,才能讓自己的財富和家業一代一代地傳遞下去,謙兒以後要做一個有才德的人啊。」
顧和謙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謙兒曉得了。」
賀穆清在書房外彎彎唇角,他覺得自己的小姐從來不像是一個養在閨閣裡的小姐,眼界、胸懷都絕非是一個普通千金小姐所能達到的。
街上的難民漸少了,朝廷與京中富戶共同出力,總算是能讓難民們安然度過這個冬天。
顧和以牽著賀穆清的手走在街上,已經沒有難民隨處可見了,她不由得笑著感嘆,「眾志成城,真好啊。」
賀穆清忽然鬆開了她的手,「小姐稍等一會兒。」
說完,他往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