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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軒辰道：&ldo;不可能的。你能做什麼？殺光武林正道，統一天下？就算當世有能力伐魔的高手全都死了，過個幾十年，他們的孩子長大了，一切就又會開始了。&rdo;

他怕白金飛又說出什麼聳人聽聞的話來，接著道：&ldo;好吧，就算他們都沒有孩子，也還會有其他人繼承他們的意志。這樣的事情，比比皆是。&rdo;

白金飛沉默了一會兒，道：&ldo;那又如何？既然這天下永遠會有紛爭，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你。&rdo;

高軒辰道：&ldo;哪有那麼可怕，不參與不就好了？我們出岫山偏安一隅，過自己的好日子，不攪他們的渾水不行嗎？若有人打上門來，我們守好自己的地盤，可不要主動生事。過上幾十年，沒有新仇，武林再改朝換代，往事自然就淡了。&rdo;

白金飛不說話了。但他顯然不認同高軒辰的觀點。

高軒辰嘆氣：&ldo;我可不是在發善心，更不是為了天理、正義那類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是害怕。你說我重情義，是，就是這樣。你殺了誰，害了誰，我可以不管，因為那些人我都不在乎。可我在乎你們啊，也有人在乎他們啊。我害怕有朝一日，那些被傷害的人們為了報復，傷害了你、楊叔叔還有我們天寧教的人。&rdo;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道：&ldo;所以，儘早收手吧！&rdo;

白金飛像是突然被人戳中了要害，臉色一白，急道：&ldo;這些話是誰教你說的？&rdo;

&ldo;誰教我說的？&rdo;高軒辰奇道，&ldo;有人也和你說過一樣的話嗎？是我爹嗎？&rdo;

白金飛呼吸急促，含糊地應了一聲。

片刻後，他又一如往常地柔聲道：&ldo;好，我知道了，我會儘早收手的。&rdo;

高軒辰用力點了點頭，轉身回去了。

他走以後，白金飛斂了笑容，垂眼看著桌上的劍。他伸出手，想要去抓那把劍，手在半空之中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劍抓了起來。

&ldo;白苟且。&rdo;他輕聲念這個白青楊給他起得外號。

片刻後，他把劍拔了出來，望著劍鋒的寒芒，他面無表情地輕聲道：&ldo;我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可不是為了苟且地活著。&rdo;

紀清澤還在慢吞吞地收拾東西，忽聽門外響起腳步聲，他立刻緊張地停下動作。等到高軒辰推門進來，他就盯著高軒辰看。

可是高軒辰卻什麼都不說。他雖然去找了白金飛，可自己心裡多少是有口氣的，因此背過紀清澤繼續疊自己的衣服。

須臾，高軒辰感覺背後有人靠近。下一刻，紀清澤用力地從背後抱住了他。

高軒辰以為紀清澤要問他方才出去做了什麼，可紀清澤什麼都沒有問，只是死死地抱著他不肯鬆手。

高軒辰從這個擁抱裡感覺到了紀清澤的害怕，於是那點小小的氣性很快煙消雲散，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他輕輕拍了拍紀清澤的手：&ldo;只要你不離開我，我不會再離開你的。&rdo;

紀清澤拼命點頭，下巴磕在高軒辰的肩上。於是他索性把整張臉都埋進了高軒辰的肩膀裡。他低聲道：&ldo;少啦，你去萬艾谷治好了病，我們就離開，好嗎？&rdo;

高軒辰愣住。他們之間的矛盾，紀清澤的選擇是逃避。逃避也是一種退讓的方式。像紀清澤這樣的人，他永遠不可能和魔教為伍，他所能做的最大的讓步其實就是逃避。

高軒辰點頭：&ldo;好。我不是已經答應過你了嗎？&rdo;

紀清澤終於鬆手。先前高軒辰答應他的時候，以為自己命不久矣，因此他怕高軒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