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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肥吃海喝,跳舞唱歌,撒歡了一個禮拜;又不得不暫時離別,依依不捨。
清晨,騎兵營長喝完早茶,要起程歸隊了。
哈尼肯夫婦給謝冬收拾了一個小包袱,拴在馬鞍後面,是一張羊毛氈,一條狼皮褥子和一大罐酥油。
“狗子啊,跟你大哥去吧,是鷹,就要海闊天空地翱翔,駿馬是不能拴在庭院裡的,爸爸媽媽會天天遠遠地看著你。你就走吧,啊,走啊!”
謝冬默默地跟爸爸、媽媽相擁,在小妹阿依努爾臉上輕輕地親吻,與幾個兄弟一一擊手,轉身而去。
對於謝冬來說,這將是一次遠行。
六年來,他在這個哈薩克家裡長大,一個饢餅,一碗奶茶,每每是至親至善的呵護。一件恰袢,一條皮褲,都洋溢著母親的體溫。眼下要告別再生的父母,謝冬心裡,湧上來一陣揪心的疼。走啊,走啊,回頭再看不到親人們的身影。
謝冬終於“啊!——哦……”大放悲聲。
一隻蒼鷹在藍天勁飛,迅捷地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在高空的雲端戛然一停,紋絲不動,像一個熟睡的幼兒,作了一次長長的深深的呼吸。隨即又平伸兩臂,微屈雙腿,朝一座巨型紅巖斜衝了下去……
騎兵營長阿合買提江等他計程車兵哭聲漸漸小了,才拍著他的肩膀示意:“走!”也是滿眼滿眶的淚水。
守家犬阿里跟在後面好一陣子圓睜著眼睛,飛快地搖動著尾巴,不時發出嗯嗯呀呀的聲音;牧羊犬阿里,是來給謝冬送行的。
好遠了,謝冬才不忍心地呵斥著:“阿——裡,回去——!回家——阿里——!”
邊地的軍營,又多了一名騎兵。
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五日,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日子,新疆警備司令和省政府要員,
一紙電文通告北京,向即將成立的中央人民政府,宣佈新疆和平起義。
人民解放軍西北野戰軍一兵團一軍的將士,翻過祁連,進駐烏魯木齊。
紅旗插上天山、阿爾泰山和帕米爾高原。
營壘紮在香妃的喀什葛爾和林則徐流放過的伊犁。
邊區的騎兵部隊隨即納入人民解放軍系列,阿合買提江成了邊防某部的司令。
謝冬所在連隊整編成農B師的一個加強營,成為墾區新城的第一支駐軍。
這支飽經炮火的軍隊,轉變職能,鑄刀為犁,開始了屯墾生涯。
一個新的兵種誕生,那就是生產兵。
5初來乍到
一撥一撥的湘女,來到金駝灣墾區,她們一個賽一個的水靈,洋溢著青春和美麗;這讓那些滿身汗臭的男人們,張著大嘴巴犯傻,瞅得眼珠子發綠。
男人是轉業墾荒的老兵,女兵是湖南參軍的女人。
姑娘們對於異性的渴望,渾然無知,而對於眼前的環境,只感到新奇,全然沒有恐懼和警惕。
汽車是在傍晚開進營區的。一聲下車集合的口令,讓女兵得知,農場到了。汽車隨即開走,轟然一聲,夾著煙塵遠去。
人們這才細看眼前的景象:一眼望不到邊的戈壁,戈壁連線到天邊;幾株胡楊樹和紅柳在風中搖曳著。
可以看見幾束綠光,該不是狼吧?地面上高一處低一處的,凹凸不平。
透出淡淡的光線,不時發出呼呼嚕嚕的聲音,讓這些姑娘們發怵。乖乖,豬嗎?這地下是什麼在哼哼啊。
幾個膽大的女孩兒便撒腳丫子跑去,四處張望,又蹦又跳,發出幾聲尖叫。
是香妹。金玲去拽她,乾脆腿腳都掉了下去,原來把屋頂踩漏了。
農場的主打工具是砍土曼。用砍土曼在平地上挖一個方坑,搭上胡楊木樑柱、檁條,再鋪上灌木樹枝、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