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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作沒有那回事情一樣,沒一點反應。郭大平也不向她點頭打招呼了,他一看見她就遠遠閃開。所以,劉德鳳很長時間沒與郭大平碰到一起。但是劉德鳳忘記不了拉他睡覺的那回事情,永遠記得郭大平突然推開她悄然而去的背影,寬寬的肩膀……劉德鳳想不透那時郭大平究竟是因為什麼,或看見了什麼。她知道郭大平那會兒正解開了她緊緊的褲頭……可是為什麼啊……郭大平為什麼沒動手再解下去?這是裝在劉德鳳腦袋裡的一個千古之謎。劉德鳳還曾經以為郭大平嫌她年紀大,因為她臉上有了些皺紋。她回來後拿鏡子照照,恨不得把皺紋用刀颳了去,可是臉上的皺紋颳得掉吆?她於是把鏡子砸了,狠狠地揪自己的頭髮。轉念想想,她認為也不是僅僅因為自己面相老氣的原因。她不斷地想,幾乎什麼都想遍了,最後還是想起了她穿的那條褲頭。把它脫下來看了又看,找了又找,也沒找著一丁點疑問號。她刻意要在那褲頭裡發現疪點,心底一味猜度著郭大平是因為這褲頭鬆開了手。
郭大平的想法劉德鳳根本也想不到。郭大平是驀然感到劉德鳳像他母親。
為什麼呢?
郭大平自己都想不透。他很痛苦,臉上沒有了笑意。他以往對劉德鳳的那種感情,漸漸地雲飛煙散了。郭大平進爹爹坑來在眾人的口裡知道一些關於劉德鳳的事情,他對她產生過一些憐憫。後來見了她洗澡,他對她又產生了一股慾望,幾經折磨,可現在那股慾望如冰凍三尺似地冷卻了,來得是那樣突然。這不禁使他感到迷惘,心靈裡一片蒼白荒蕪。他像一隻從巢穴裡失落下來的一隻雛鳥,羽毛未滿,就被遺忘在空蕩的茫茫雪林中。他力圖擺脫這種煎熬,走出這黑暗,走出這深淵,然而他彷彿被魔鬼矇住了眼睛,一步也踏不出去。這種痛苦不是因為對劉德鳳依戀,不是因為失去了對劉德鳳那股火山般的慾望,他而是為自己痛苦。郭大平覺得世上沒有再能夠讓他可喜的東西了。
過幾天,一切收拾完畢之後,郭大平就要回到北京去。郭大平絲毫沒一點感慨,無論回到北京還是留在爹爹坑,這對他來說不值得怎麼思考了。
這段日子他頭暈腦脹,臉黃肌瘦,頭髮枯弱得像曝曬了的野草。
35
這時,朝霞煥發,花草噴芳。
爹爹坑剛從甜蜜的夢中醒來,像個慈母一樣溫柔,潮溼的清新的氣息縷縷可攬,從蒼鬱的樹林裡流淌出來。片片樹葉頂著金光燦爛的露珠,含羞地垂頭微笑著,抖動綠色的輕紗,向著旁邊的鳥雀、山溪、白色的霧靄炫耀它的風姿韻採。
郭大平懶懶散散地爬到一條鋪砌著青石的小徑上。他在松馳精神,需要一塊安寧靜謐的角落。郭大平感到眼前的世界很讓他厭惡。
白色的霧靄纏繞著青石小徑,微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透明淨潔,如一塊磨得薄薄的刀片,又如一泓清瀅晶亮的泉面。山峰掩擋著東方的曙光,山野雞在林叢裡尖聲地咕咕鳴叫,熱情洋溢。像翅膀一樣伸展著的樹杈上,露珠羞羞答答滴下來,土地彷彿張開著小嘴在樹叢下輕輕地呼吸,發出喁喁的聲音。蜿蜒曲折的小溪順著山腳潺潺細流,雪樣的泡沫在石縫裡盪漾閃動。
郭大平往山上爬著爬著,忽聽到背後的小徑上傳來了腳步聲。郭大平回過頭,見是劉德鳳。劉德鳳揹著一個簍子,手上帶著一把鐮刀,大概是進山摘楊梅來了。
“大嫂,你真早啊。”
郭大平很自然地對劉德鳳問道。
劉德鳳微微地對郭大平笑了笑:“小郭,好久不見你,瘦多了。來散步?”她也是那麼平靜,像跟他很熟悉一樣。她的眼睛這時刻異常的閃亮,充滿了光澤。頭髮好似烏黑多了,不像過去那般淡黯,彷彿是換過了似的。
劉德鳳在他的身前停住了,那笑意神秘莫測,如一道見不到底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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