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1/3 頁)
嶽飛也別無話說,只得略一點頭,與這劉光世一同往外殿而去。
到得大殿側門,眾親兵看到劉光世過來,便一擁而上,要去捆他。
嶽飛搖頭道:「給劉將軍稍存體面,不必綁了。」
劉光世適才強做好漢,此時又是臉色灰白,雙腿也微微顫抖,聽得嶽飛說不綁,便用感激的眼神看他一眼,點頭示意,以示感激。
嶽飛見他神情,知他害怕,微微一嘆,又令兩個親兵將他駕上馬車,命人好生看守了,又將其餘各將一併押上,方才一同往城外兵營趕去。
出得寺門,走了不遠便是鬧市,但見碧空如洗,街市上人來人往,語笑歡然,車內眾人均扒在車窗邊上,眼睛看向這鮮活的人間場景。
有騎馬在側計程車兵見此,便策馬上前喝斥,讓他們不要太靠近車窗,免得生事。
嶽飛長嘆口氣,向著眾人吩咐道:「他們是不久於人世的人了,不必如此,讓他們看罷了。」
他臉色鬱鬱不歡,嶽雲見此,便策馬上前幾步,向著他道:「父親,這些人都是犯罪當死,何必對他們心存憐憫。」
嶽飛看他一眼,知道這兒子雖然武勇過人,但是心智其實尚不能與大人相比。
其實就是他自己,又何嘗知道自己為何嘆氣,為何憐憫這些謀逆的犯將。
默默想了半響,方向嶽雲道:「皆是國人,又是勇將,我如何不憐。況且,我兒但記一條。殺韃子需痛快去殺,對自己國人,殺的再多,也不值得歡喜。」
嶽飛答了一聲,偏頭一想,只是不得要領,只得放下不理。
眾人迤邐而行,在城內時速度並不很快。只得出得城去,速度便加快了許多。
車內諸人一片哀聲,知道車行的越快。自己存活在世上的時間,便又少了幾分。
只是再遠地路,終有盡時。
王德等人與劉光世默然對坐,終覺得車身一震,卻是停了下來。
初夏時節,天氣反覆無常。適才還是晴空萬裡。此時卻是幾聲悶雷響起。稀稀拉拉的下起小雨來。
大車停處,明顯是校場之上,車身一停,適才將各人綁起的眾親兵就一擁而上,亂鬨鬨將各人押下車來。
眾人知道命不長久。甫一落車,便拼命呼吸。轉頭四顧,希望多吸口氣。多看幾眼。
王德是個粗魯性子,此時也不知道嶽飛打算要救他一命,下得車來,卻仍然是泰然自若,並不以砍頭為事。
他東張西望,只見諾大的校場上站滿士兵,正在操練。
天空中雨越下越大,各人站了一會,身上衣服已經濕透,再看那些操練計程車兵,亦都如此。
只是一隊隊的帶隊軍官並不叫停,眾兵士亦是一板一眼的操練槍法技擊之術,並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更令他稱奇地是,不但普通計程車兵和下級軍官如此,就是那些明顯是統制一級的高階軍官,亦在校場上,親自指揮操練。
看了半響,卻見眾兵多半在練槍術和力氣,而並不操練陣法,王德心中納悶,一眼看去,正見嶽飛騎馬過來。
待嶽飛近前,王德上前一步,向嶽飛問道:「將軍,將死之人問一句話,可使得?」
嶽飛對他很是賞識,此時也不便說破,只含笑向他問道:「王將軍有話請講。」
王德見他態度和藹,心裡也是高興,因大大咧咧道:「將軍軍紀森嚴,如此豪雨如注,兵士和軍官都不敢懈怠,末將很是敬服。」
「嗯。」
「只是將軍不練陣圖,末將早有耳聞,今日來校場一見,果然如此。敢問將軍,若是不練陣圖,臨敵時,只怕很是不便。若是兵同散沙,還如何與人爭戰。」
他是一個只顧做戰地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