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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無論是校友還是學生,都齊刷刷地看著舞臺中央的人。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只要容溪出場的地方,很輕易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可以讓所有人的目光為她停留。
她生來就該萬眾矚目。
舞臺中央的容溪穿著芭蕾舞裙,隨著音樂的節奏踮起腳尖,大片的鎖骨和後脊背裸露在空氣中,在舞檯燈光的照射下,面板像是牛奶似的白皙滑膩。
二十歲的少女,明媚而美麗,明眸朱唇,白皙的脖頸高昂,像一隻高傲的白天鵝,伴著節點在舞臺上旋轉。
一下一下的,每個節拍彷彿都踩在傅斯言的心尖上。
他的喉結募地滾了滾。
腦海里莫名浮現出很久很久以前的畫面。
這不是傅斯言第一次見容溪跳舞。
剛搬到傅家老宅那陣,隔壁容家的小姑娘每天都會來找他,不厭其煩地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哥哥,我們今天學了英語,老師說我的發音是全班最標準的,要我明天早自習帶著大家一起讀呢!」
「哥哥,我這次數學考的很差,你能不能幫我補習?」
「哥哥,昨天我和沈茵吵架了,我要不要主動和她道歉?」
「哥哥,你為什麼不理我?」
「……」
諸如此類,毫無營養的話題,被她每天翻來覆去地說個遍。
傅斯言那時候初一,正在準備競賽題,剛想到解題的思路,就被一聲激動的「哥哥」打斷。
「哥哥,我的新裙子好不好看?」
容小溪一襲紅色公主裙,黑色短髮蓬鬆微卷垂著,踩著黑色小短靴在地上轉了幾圈,臉上的笑容璀璨明艷。
傅斯言覺得這個小妹妹有些煩,但念著兩家的關係不好趕人,就敷衍地回了句:「好看。」
「是的吧,我也覺得很好看,」容小溪昂起頭,傲嬌地看著他,「我們明天學校有演出,別人都是白色的裙子,只有我一個人是紅色的,因為我跳的最好,老師讓我當領舞呢。」
「可惜明天是週五,哥哥你要上學,不然你就能去學校看我跳舞啦。」
傅斯言無聲地哂笑,他就算沒課也不會去看她跳舞。
容溪摸了摸腦袋,突然樂了起來:「哥哥,你別寫作業了,我可以現在跳舞給你看呀。」
說完,沒等傅斯言回答,容小溪提起裙擺就開始轉圈圈,紅色公主裙的裙擺隨著她轉動飄揚,小姑娘臉上是純粹開心的笑容。
和她待在一起,似乎很難不被她感染。
見她笑的這麼開心,傅斯言唇角無意識地勾了勾。
那段時間,她總是一口一個「哥哥」叫著他,直到他大學畢業那年回國,已經長大的小姑娘不再叫他「哥哥」,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也不再像之前那樣黏著他。
傅斯言不甚在意,只以為她長大了,漸漸懂得男女之別。
後來,他去美國工作,兩人漸漸沒了聯絡,這段少年時期的回憶隨之封存。
直到此刻,傅斯言才意識到。
封存,也僅僅是封存而已。
發生過的事情,總歸會留下痕跡,再也無法遺忘。
某些不曾在意的事情,會在某個契機下「嘣」的一下迸發,那些深藏在回憶裡的事如潮水般湧來。
原以為印象不深刻,殊不知早已刻骨銘心。
-
隨著鋼琴曲戛然而止,容溪結束最後一個動作。
她站在臺上往下望,邊喘著粗氣邊找自己的塑膠老公,目光落在她給他留的親屬座上。
沒人。
容溪有些小失望,剛要收回視線,就看到